然后陪着柳氏念佛经、抄佛经,若伺候得好,便有两口水喝,有两块儿糕点吃,若伺候得不好,便渴着饿着,一直到天黑。
柳氏待闵恩衍,连个丫鬟都不如。
闵恩衍死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变成了简玉纱,竟然会陷入这种境地,活像个畜生。
闵恩衍披星戴月回来,疲惫不堪,神色松垮,像被抽干精气的女人,面色苍白疲倦。
反观简玉纱,神清气爽,朝气蓬勃,好一个俊秀小郎君,就这般走上街,只怕小娘子都要往她身上扔帕子。
闵恩衍昨儿心里生出的那起子愧疚,眨眼间便在心有不甘中泯灭了。
他砸了个杯子出气,垂头丧气地坐在罗汉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简玉纱靠在床上看书,再闲适不过,她轻掀眼皮子瞧过去,问道“你娘又弄出什么新花样了”
闵恩衍咬着牙道“没有”
简玉纱打个哈切“那你发什么神经”
闵恩衍临近崩溃,他一把挥落桌上的茶壶茶杯,吼道“就是没有才心烦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日复一日被困在小小的宅院里,忍受柳氏无脑的训斥和打击,好像将他手脚都砍去,做成人彘装坛,叫他瞪大双眼,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他从未这般难受过。
心里闷得像裹了臭鱼烂虾,一点点腐烂在他的五脏六腑里,恶心得无法形容。
闵恩衍向简玉纱控诉“你能不能管管你娘”
简玉纱随意地翻着书页,凉凉问道“还记得从前我让你管你娘的时候,你怎么说怎么做的吗”
闵恩衍一哽,脑子里本能蹦出一句口头禅我娘吃斋念佛,心地善良,不会难为你的,你先顺着她,等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被自己的话给堵死。
简玉纱又面无表情提醒他“别忘了,我们已经和离了,那是你娘。别总是把你娘当我娘。你娘根本不配当我母亲。”
铁石心肠也不是一日练就,多少失望才消耗干净她对闵家的感恩之情,堆积出今日的冷心冷情。
闵恩衍束手无策,又是孤军奋战,一眼看不到前路,不禁落下两滴眼泪。
简玉纱听到低泣声,惊疑地望过去,“闵恩衍,你至于吗”
闵恩衍劈脸回道“你来受一个试试”
简玉纱“嗯”
闵恩衍恍然想起,这些可不就是简玉纱从前经历过的事。
他默然无语,长呼一口气,肩膀松软下去,萎靡不振地靠着八吉纹的迎枕。
简玉纱合上书,慵懒地道“闵恩衍,你愿意怎么忍受你娘是你的事,但我警告你,你若敢伤了我的身子,我便叫你闵家绝后。”
闵恩衍拍案而起“你”
简玉纱除衣躺下,合眼入睡。
明日便要入营,攒个好精神很要紧。
闵恩衍显然也惦记着入营的事,他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承平伯,在营卫里混过好几年,怎么说也比内宅女子有见识、有本事,这几日低到地底的自尊心,瞬间重拾。
他忽然高高在上地笑,口吻似老前辈嘱咐后辈,道“玉纱,内宅日子是有些烦人,但营卫里比内宅更艰难,你一个女人,从没在外面混过,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到时候吃了苦头,可别找我哭鼻子。”
简玉纱闭着眼,表情平淡“从前你我切磋过武艺,你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已经忘了”
闵恩衍梗着脖子道“五次里面我能赢你三次”
简玉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