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晏清突然理解了为何她成仙之前师尊说“当神仙的日子漫长又无趣,不如人间的逍遥客来得更自在”,这些与师尊一同从上古走来的众神们,他们当中的有些或许还与师尊一同喝茶品茗,一同斩妖除魔,甚至一同躲在一处悄悄地讨论着那些漂亮的仙子。
可漫长的时光匆匆流逝,那些曾经鲜活的众神们,都化作了一块又一块的牌位,被关在了这间小屋子里,最后便只剩下了师尊一人。
当神仙的日子,果然漫长又无趣。
晏清当时正了神色,一一向着这些上古众神们的牌位端端正正地行了晚辈礼,心里头却频频想到师尊每一个月圆之夜,躺在月桂树上,独自饮酒的身影。
师尊他心里,终是有什么放不下的。
回忆到这里,晏清已经走到了师尊在魔界暂居的院子,原来师尊的这间屋子,恰好是与凤穆的屋子连着的,而更令晏清感到气愤的是,当初凤穆重伤,她曾从凤穆的院子走进过这间屋子里,明明都已经闯入了这屋子里了,却还是就这么与师尊错过了。
不过想也无用,在晏清发现师尊不在屋子里之后,便听见师尊的声音飘飘渺渺地入了她的耳朵,她循着师尊的声音一路走到了院子后头连着的山,终于在山顶上发现了师尊。
可发现师尊之后,眼前的这一幕却让晏清突然有些开不了口。
她的师尊,东极青华大帝正躺在一颗不知道从哪里移栽过来的月桂树上,摇晃着杨柳净瓶,眯着眼睛正在念着上古时期的超度咒。
晏清静静地站在一边,待东极青华大帝念完之后终于睁开了眼,发现了立在一旁的晏清。
“啊是小若儿啊”他的脸死气沉沉地,似乎是因为方才勉励念了超度咒,眼下已经是十分疲惫了,不过见着了晏清还是强打起精神来,道,“怎么还是对师尊给你安排的夫婿不满意”
晏清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哑着嗓音道,“没没有,徒儿都听师尊的”
“唔那便好那便好”他的声音愈来愈低,愈来愈低,到了最后一个“好”字时,已经接近于无了,晏清上前两步,看向东极青华大帝的脸,才发现他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晏清伸出手,在东极青华大帝的周围设了个结界,又在原地站了站,见他已经轻轻地打着鼾了,才终于握了握拳头,离开了。
晏清走了之后不久,那沉睡中的东极青华大帝却突然睁开了眼,他轻轻地勾了勾唇角,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着晏清临走的背影,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唇角的笑意倒是一直没有收起来,仿若正在做着什么美梦一般。
第二日一早,东极青华大帝便又兴冲冲地来找晏清,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不过一夜过去,唇上倒是有了几分血色。
“小若儿,本座把仲颢那小子叫来背你上轿,再让仲虚来给你添妆,你觉得可好”东极青华大帝那语气,仿佛那天界的天帝是他挥一挥手就能喊来的一般,“说到仲颢,本座倒是许久没见过他了”
晏清的嘴角抽了抽,自从自己来了魔界之后,与天帝的关系是愈发地紧张了,更何况自己还刚把卞秋给绑了,若是真让天帝来,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添妆还是来砸场子的,“天帝公务繁忙,徒儿的婚事便不用劳烦天帝了吧”
“至于仲颢”提及仲颢,晏清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明芝给她说的一项趣闻,“仲颢怕是也不得空,听说他被青丘九尾狐族的小公主给堵在天界了,想出南天门恐怕是有些困难的。”
“唔那倒是真的有些可惜了”
晏清也不知道东极青华大帝到底是在可惜不能喊天帝添妆,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