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样大手笔地用空中楼阁布下此阵,为了不被人察觉,还用上了柳家的琴乐之术,能坐到这件事的,只有程恩。
也对,“画皮”说到底换来的只是一张皮,戴上这张皮的人若是老了,那张皮自然也会变老。
程崔梅死去时还很年轻,可她后来见过的那个顶着程崔梅面皮的人却稍显老态,虽然仍旧是个英俊的人,但却没了程崔梅盛时的容颜。
如此种种,如果说陆秧秧在这之前还对使用“画皮”的人是谁有着一丝的不确定,如今却可以说是笃定了。
有了美貌的脸,却又开始怕老。
这样的执念一起,只会永无止境。
但也多亏程恩对面容有着如此之重的执念,要是他得了“画皮”就心满意足,不再作恶,那陆秧秧要想抓到他的马脚,还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
她的这些思索也就是一瞬间,张百里听人指责说这事儿是他们干的,顿时叉起腰
“哇,你长得明明看起来不笨,怎么这么没有脑子要是这些东西是我们搞出来的,我们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吐火把它露出来给你看”
抱着厚重古籍的掌门被他这么一说,有些说不出话。
他想了想,从人后露出脑袋“可如果不是你们”
陆秧秧“回春阵法虽说少见,但有心去查就能知道,想要阵成,必须在这墙砌成的途中将咒一点一点烙入,需要花费很长的时日,而屋子里被抽取灵力的人也要精挑细选,若是灵力差的大了,布阵者便会有危险。光是这两点,我们就做不到。”
她声音不停“你们也知道,这空中楼阁外早就布下了结界,结界坚固得跟乌龟壳一样,不是长乐宫的人根本进不来”
“放屁”
一个练就刀枪不入功夫的掌门仗着自己不惧怕暗器,义愤填膺地打断她“你们魔教诡谲的法子多了,连这婚宴都能混进来,一个小小的结界能挡得住你”
“原来在杜掌门心里,我们这么厉害。”
陆秧秧笑得真心实意。
“多谢您的称赞。”
张百里也兴高采烈地竖起大拇指
“有眼光”
杜掌门气急“你”
“可是。”
陆秧秧不急不忙。
“我们就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左右今日这屋子里谁来谁不来。精挑细选定下宾客名单的人不是我,给各位下帖子、邀请各位来的人也不是我,这事儿怎么算,都落不到我的头上。”
杜掌门恼火的神情一滞,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
他虽然脾气差,易冲动,脑子也不太会转弯,可他也不完全是个蠢货,略微一想就发现这人说的其实不假。
但她话里所指的太过惊心,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向后看了看其他人。
大家的神情也同他差不了多少,都是眼神震惊,心中生疑,悄悄地、提防地去看长乐宫的人。
但这怎么可能
他不愿相信,觉得这一定还是魔教的阴谋。
但他说出的话,却没刚才那么有底气了“那你们魔教来这里做什么,总不会好心到是来救我们。”
“我们来这里,确实有些事情要做,但也确实跟你们没有关系。”
陆秧秧笑晏晏地说完,看向程恩,随意地抛起手里的金球。
“程恩先生,我自西南山谷来,今日只有一件事要办,就是想请您把脸露出来,让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