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则如飞鸟落入深渊,春消冰生,堕入了永生不得解脱的漫长寒冬。
父死,母亡,兄叛,族灭。
往日在木叶村里光鲜亮丽的宇智波一族,就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夜晚之后,荡然无存。
闭上眼睛,仿佛可以看见那一团血雾飞溅,每一滴血珠在眼前支离破碎,镜面的每一侧都能看见自己的脸。
那张幼小的,惊惶的,苍白的脸。
然后裂痕处处,分裂出无数个映射。
无数张脸,无数只眼睛,越来越小,越来越密,最后他发现那上面刻着的面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它们变成了邻居家和气的小哥哥,变成了巷弄口爱笑的小姐姐,变成了总喜欢逗弄他的阿婶,变成了村子口吹胡子瞪眼的老伯,变成了他所认知的一切。
只不过他们的脸,扭曲而变形,如蛇一般狭长的黑眸里闪着红光,自黑暗中不停追问。
「你为什么不帮我们报仇」”
「为什么就你没有死」
「为什么,为什么」
如影随形,一层覆盖一层,到最后变成了一只密不透风的蛹,把他紧紧地包裹在了里面。
或许在过去,通往未来的道路有无数条,但从那一天起,留给宇智波佐助的就只有一条。
那条道路,名为「复仇」。
他已别无选择,就算有,他也不会选。
他要亲手,将那个男人的头颅斩下。
此时正值日暮西山之际,清溪在斜晖的映衬下,泛起波光粼粼,绕着岸边的嶙峋向东而去。
在宇智波佐助年纪尚幼的时候,他经常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对着钉在树上的靶子练习手里剑和忍术,路旁有滚圆的灰兔瞪大眼睛躲在灌木丛里看着他,火光四裂,惊起树上胖胖的鸽子。
如同岁月里前一息的繁花似锦,在这一息,已经万尽凋落,如睁眼与闭目的间隙,一切,就都改变了。
宇智波佐助低头看着潺潺的流水,波光间自己的影像,竟逐渐模糊褪色了起来。
当漩涡鸣人找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九月之初,红叶深浅交映,一望无垠的溪水边是结霜的草丛。
而一道孤独的身影,就那样空落落地坐在河岸边,蓝色立领的短袖衬衫,雪白的短裤,身后是红白团扇图案的族徽,明明一切色调都是如此鲜艳,整个人的存在感却变得浅淡起来。
就像他们根本身处于两个世界。
墨黑色的发丝愈加深沉,脸色却是苍白,近乎透明的苍白,但那身后的团扇图案色彩却更加艳丽,仿佛将一切的生命都吞噬了进去。
漩涡鸣人张了张口,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些什么。
“佐助”身后忽然传来小动物一般的欢快声线,“原来你在这啊”
这个白痴又来了
正沉浸在过去的宇智波佐助没奈何地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一双活力十足的眼睛,橘黄色的运动服与金色碎发在夕阳下分外惹眼。
“干嘛啊”他没好气地说着。
忍者,是隐秘而残忍的刺杀工具。
低调、沉默、不动声色,是忍者固有的品质。
眼前的这个家伙,却总喜欢做一些吸引人注意的事,做任务的时候也总是笨手笨脚,拖人后腿真是越说越讨厌啊。
“原来你在这儿啊。”那张很讨厌的笑脸凑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