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博雅当然不是独自前来的,他还率领着数千将士,平安京内最骁勇善战,最悍不畏死的军队尽皆集结于此,黑甲军在源博雅的身后排成整齐方阵,虽是仅有寥寥数千人,但只待源博雅一声令下,千军万马之势顷刻间便能气贯长虹
总是沉静的安倍晴明脸上难得出现了表情,他欣慰地点头道“如此,甚好。”
泾渭合流,黑白交融,大队人马沿着平安京北侧的罗生门鱼贯而出,负责看守城门的兵士根本不敢有片刻阻拦,黑洞洞的城门大开着,直至最后一位式神越过门槛,向着更北方径直离去,才有惊慌失措的士官赶去皇宫报信。
安倍晴明究竟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造反不成
平安京内神思各异的人们不怀好意地揣测着,当今世上最负盛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率领着如此之多的人马,在天皇与朝中各部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公然出城,这不论算在谁头上都是担当不起的罪过。假若这万千式神与士卒一同攻向皇城,那么从今往后,这天皇的姓氏,恐怕就要冠上「安倍」的名号了。
可是安倍晴明发疯也就罢了,源博雅跟其他神社的阴阳师又在一起凑什么热闹而且看他们的方向,这哪是要去皇城啊,这分明就是往荒郊野外去的。
“晴明大人究竟要做些什么啊”
而安倍晴明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在此之后的流言蜚语,天皇猜忌,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在他面朝的茫茫林海旁,又有不加遮掩的滔天妖气扑面而来,连这般天色都暗下了几分。
密林中潜藏着难以计数的妖怪,为首的则是两名大妖,一位雪白的长发上顶着鲜红的角,另一位则背靠着酒葫芦自斟自酌,正是名震天下的茨木童子与酒吞童子。见白衣飘飘的安倍晴明到来,酒吞童子收起酒盏,似是等了许久一样不耐烦地说道“安倍晴明,你怎么才来啊。”
以安倍晴明的尊贵身份,少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直呼名讳,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对这两位时常在猫屋中碰面的故人不以为意地问道“两位在此拦截,不知是何用意。”
“你想做什么,我们便要做什么。”茨木童子冷冷地看向他,如若不是事关重大,他还真想在此与安倍晴明一较高下,看他这副样子,现在实力应该已经全然恢复了吧。
“既然如此,可愿同行”
“哼,那便同行吧。”
倘若有旁人站在远处眺望,一定会为眼前的场景瞠目结舌,阴阳师、僧侣、巫女、武士、士卒、妖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们在此齐聚一堂,为着共同的目标如洪流般奋然前行着,可谓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样的情形不管是上数千年,还是下算至今,都称得上是空前绝后的奇迹。
“剑指黑夜山”
在此时此刻风云黯淡的黑夜山中,日月星辰、飞禽走兽尽皆消失不见,只余下无数的阴界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扩散着,沉沉阴气在从缝隙溢出的瞬间就被中央的法阵吸了进去,化作漆黑色泽犹如实体的丝丝缕缕在阵法的包裹中往来飞梭着,将一切化作虚无的纯黑。
而在这深沉的背景下,浓重的血色瘴气如同有意识般将中心的巨蛇团团围住,它吐着猩红的蛇信,无声地嘶吼着,仿若要将目之所视的所有物体一同吞噬般贪婪地注视着。假如不是这冰冷而沉重的锁链将浑身上下勒紧束缚,或许它真的会这样做也说不定。
此即为此世之恶的化身,一切动荡不安的原初八岐大蛇。
“可恨的阴阳师们,等我脱困哈哈哈哈”它疯狂地摆动着身躯,锁链登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快了就快了”
那些阴气在碰触着它身上阴阳师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