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不对啊,之前明明很好听的。”喝得微醺的壹原侑子不信邪似的又弹了一下,“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忘了调音了。”高杉晋助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自然看得出来这把三味线应是珍品,因此有些痛惜它的明珠暗投。
“对了调音”壹原侑子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愣,然后灿烂一笑,“啊呀,我可不会调音啊。”
她只是贩卖愿望的魔女,谁规定魔女就必须什么都会了。
高杉晋助轻叹一声,微倾着身子站起来“给我吧。
他再度坐下时,手中已怀抱着一把三味线,左手抚着琴箱,右手则靠着琴杆上下按动着调试,少顷,似乎是感觉正好,又拿起侑子小姐刚刚递给他的象牙白拨片,叮叮铮铮地弹奏了起来。
那轻柔的琴声悠然,荡过屋内层层幽影,飘摇过缀着羽毛的小鸟吊灯,沿着地上的暗影铺陈着,就像是永冻的冰川在初春也融出一片沃土来一样,在一段简单的弦乐之后,整个猫屋里都安静了下来。
“哇”待弦音渐落之时,才有人小声地感叹着。
“嗯”放下三味线的高杉晋助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围的人,他这才发现这间餐厅里的客人目光都集聚在自己的身上,这让习惯于行走于阴暗之中的他有几分不适应,“我调好了,你拿去吧。”
“不不不。”壹原侑子连忙摆手拒绝,她的眼眸中似有光辉闪耀,显露出她对此的兴趣,“你要不要弹一曲试试”
“弹一曲吗”高杉晋助还有些怔然,旁人却早已起哄起来。
“是啊弹一曲看看吧”
“真好听是专业的艺人吗”
“嗯,感觉是搞传统音乐那一行的啊。”
三味线是高杉晋助的爱好,在最迷惘彷徨的日子,他便倚在窗台边,且歌且叹地弹拨三味线,唱着从前的老调。但他却没有专程为谁弹奏过,这时面临这境地,却是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弹一首拿手的吧。”似是瞧出来了他的惑解,d伯爵出言建议道。
最拿手的苍天之歌这样杀伐之气过重的曲目显然不适合眼前的场合,高杉晋助略一思索,勉强得出结果。
“那好吧。”像这样端庄正坐着弹琴向来不是高杉晋助的风格,他一跃而起,坐在窗台上,半倚着身后的木质窗棂,黑色的细绳勒在腰间,而双腿一条压在窗台边,一条微垂着落地。他闭目轻弹着手中的三味线,低沉的声线缓缓入耳。
“刺桐花开,招风雨来,往复的悲伤如同过岛的波浪”
高杉晋助唱的是在冲绳享有盛誉的岛歌,这本是三味线中的名曲,经那沙哑的声线转而演绎出了别样的风味,如果说别人的岛歌是在浪升浪涌时的引吭高歌的话,那么他的岛歌,则是在波涛迭起的海崖边的低声喃语,就像是在空气中凝结成形的亚麻布,触碰时会有粗糙而轻软的触感似的。
“刺桐花落,微波轻摇,渺茫的幸福如同易逝的浪花”
“好”一曲唱罢,小狐狸仿佛已然忘了此前的担忧与害怕,在人群中抢先鼓掌,“先生是教三味线的老师吗”
“不,我只是一介浪人罢了。”高杉晋助轻声说道,他的身形在地板上投下轮廓清晰的影子。
“那这位先生要不要再弹一曲呢”壹原侑子意犹未尽地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能让我先喝一杯吗”他刚刚点的酒才喝了一半呢,杯子还孤零零地放在桌上。
“没问题”壹原侑子笑着说道,当她看见桌子上的酒瓶时,却又大声向在厨房门口看热闹的幸平纯喊道,“哎,你怎么喝这个呀店长来两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