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明月的成绩全部下来, 本科的最后一学期也走到了中后段。
全家只有他一个学生, 其他人都在上班创造价值,说忙, 跟越仲山和江明楷比起来还算不上忙,但说轻松也不轻松。
他折腾了一段时间, 早出晚归, 偶尔下午早回来一会儿,也顶多吃完饭下楼溜达一圈, 然后就继续坐在电脑面前入定。
填各种表, 改各种根本没用的稿子, 看各种文献,打开不关的文档时常有十来个。
越仲山忍了一礼拜, 江明月还浑然不觉。
周六晚上, 十点多了,他对着胡海洋叫他看的一篇新发的论文移不开眼睛, 嘴里说着“再等等”,就被越仲山横过来的胳膊挡住一半屏幕。
江明月抬头, 猛不防撞进一双漆黑的怒眼。
他已经换了睡衣, 头发吹干了,有点乱糟糟、毛茸茸, 眼神又清澈,抬头时脸上还带了笑, 看着很软, 手本来在ac的触控板上放着, 被越仲山冷眼一盯,就下意识收回来,放在腿上,上身也有朝后靠的趋势,好像是躲了一下。
显得有些怂,还有点怔。
越仲山是敲了门进来的,不过敲门时没说话,所以江明月没想到他是这副表情。
“我马上。”对上越仲山这样,不说有应激反应,也好歹明白点局势了。
江明月赶着自己先开了口,伸手就去合上电脑“你要睡啦。”
越仲山没理会他的搭话,电脑合到一半,就握住他胳膊往外走。
看着不是太急的动作,只有被握的人才知道,那力道大,而且不是为了让他疼,往前扯,江明月只能小跑了两步紧跟着。
穿过大半个客厅,直接进卧室,越仲山用脚带门,没用多少力气,只有锁舌啪嗒的一声。
虽然说是一套房,但佣人跟他们用的都不是同一栋电梯,晚上睡下,两边互相不走动,相当于家里只有两个人,所以也没有反锁的习惯。
进了门,越仲山松开手,江明月自知理亏,更因为习惯他这样,倒也没多少不满,自己揉着上臂朝床边走。
越仲山一言不发,又进浴室,水声哗啦啦响一阵,拧了毛巾出来,捏着江明月后颈给他擦脸。
毛巾腾着热气,但又不到叫人觉得烫的地步,江明月被捂着舒服,乖乖仰头,身体放松不少,还叹出口气。
越仲山让毛巾继续在他脸上停了会儿,又换了条,着重敷江明月猛盯一整晚电脑,前几天就喊干的眼睛。
伺候完了,越仲山把毛巾朝他手里一塞,上床道“去洗手。”
江明月老老实实把毛巾挂好,仔细洗了手,才反身出去上了床。
越仲山侧躺,脸还冷着,却平直地伸出一条胳膊。
江明月很上道地躺过去,脑袋枕着他,一手搭在他腰上。
越仲山脸色有所缓和,垂眼瞧他,江明月就抿嘴冲他笑。
“吃硬不吃软。”
“软硬都吃。”江明月道,“是你不要好好说话。”
越仲山面无表情道“八点叫一次,九点叫一次,十点叫一次,你告诉我,还有什么算好好说话。”
江明月小声道“八点本来就很早。”
“江明月。”越仲山的语气里压着不满,但不太成功,谁都能听得出来,“我下午刚出差回来。”
他走了以后,江明月清理工作的速度飞快,今天下午他拖着箱子进门,江明月才惊觉已经过了三天。
两人吃了顿晚饭,江明月邀请他夜跑,越仲山以前也锻炼,但多在健身房,最近才跟着江明月开始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