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餐厅只有江明月跟越仲山,听佣人说,徐盈玉还没起。
越仲山垂眼喝咖啡,江明月就也没说什么,默默吃煎饺。
走之前,两个人上楼最后收拾一下。
天色大亮,打通到江明月卧室的昨天一直没开灯的衣帽间也比昨晚亮堂多了。
三级楼梯下,堆着成堆的礼盒,有巴掌大的,也有半人高的。
见越仲山往那边看,江明月解释“结婚礼物,亲戚朋友们送的,都没来得及拆。”
越仲山本来没说话,忽而想起江明月没回家的几天,珠宝保养送过来的一件东西,收件人是江明月。
是条走中性风的项链,坠两颗梨形的哥伦比亚祖母绿和明亮式切割钻石,挂在白金链子柔软的不对称纽结上。
昨天听打扫卧室的阿姨说了一嘴,说江明月说的,是朋友送的结婚礼物。
其他的都没来得及拆,那条项链已经送去保养过一次。
越仲山问了句送礼的人。
江明月想了想,手上擦防晒的动作没停,心里有点犯难,想含糊过去“也是朋友送的。”
越仲山道“哪个朋友。”
江明月在镜子里看他一眼,很快移开目光,说“罗曼琳。”
江明月在学校下车之前,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车停下,他先没去开车门,转过头说“东西是她提前给的我,因为我们结婚那天,她刚好不在,后来我妈有些东西要拿去保养,就顺便一起。你别误会。”
越仲山沉默的表情没怎么变,他坐得很直,似乎还咬着点后槽牙,目光微微下垂,起初几秒钟,像没听到江明月讲话。
江明月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明显的不高兴,又等了会儿,准备再解释,他突然说“我不在乎。”
江明月张了张嘴,忘了打算要说的话。
越仲山很短暂地看了他一眼,转开视线,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不耐“下车。”
江明月下了车,问他“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越仲山没说话,在他面前关上了车门。
声音不大,但谁都听出不对劲,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江明月,很小心地打着方向盘,慢慢起步走了。
到学校还早,他原本没课,出门只因为越仲山要上班。
在图书馆看了一上午书,中午睡宿舍,下午按时去实验室,没想到领了个苦差事去温室松土。
别人都有正事忙,所以温室里只有他一个苦力,埋头干了二十多分钟,推门进来一个人。
江明月抬起头看,是他高中同学,程夜心,在海大文学系。
他俩初中时坐过三年前后桌,程夜心是家里老小,头上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被管教大的,本质是个怂包,但面上比江明月胆大点儿,嘴也比他会损人。
两个人逗了三年嘴,关系挺不错。
那天去聚会之前,给江明月打电话最多的就是他。
“从外面路过,看着像你,还真是。”程夜心憋着笑打量江明月的装扮,“面朝黄土背朝天”
这两天碰到的同学,见面第一句,都是跟他说他没去的聚会有多热闹。
“是啊,没你们潇洒。”江明月解释了几句自己在干什么,直起腰拄着锄头说,“前天玩好了吧。”
“嗨上天了。”程夜心说,“后来又来一波人,咱班外班的都有,可能有的都不是一个高中的,到市区的时候,已经醉了一半儿人。”
江明月感觉自己灰头土脸的,擦了把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