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对无言, 片刻后, 江明月马上就要再一次睡着,握着手机的手也松开, 留它要掉不掉地贴在耳朵上,越仲山却在电话那头对他说自己要过来。
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越仲山总不会像前几天送他回家一样悠闲地走过来,而这个点冒冒失失地开车出门, 想也不是什么稳妥的举动。
江明月直接拒绝了。
但越仲山不肯放弃,答应自己不开车, 又说“看你一眼就走,我保证。”
越仲山的保证江明月不知道听过多少次, 他的眼睛仍是闭着,好似很困, 睫毛却一下下颤动。
“我睡了, 没人给你开门。”
“我有钥匙。”越仲山顿了顿, 似乎非常犹豫, 但最后还是开了口,“在你鞋柜上拿的。”
江明月搬过来之后没换门锁,直接接手了逢汀所有的钥匙,在自己的钥匙扣上挂了一把, 其余的都扔在鞋柜上, 这几个月都没动过。
听完, 他在脑袋里过了一遍那句话, 从床上坐起来, 睡袍因为之前翻滚的动作滑下肩头,几个深呼吸之后,江明月揉把头发,再扯睡袍,语气匪夷所思“越仲山”
越仲山也少见得没那么理直气壮,沉默半晌,不接这话,只是又说“那我去了,自己开门,不用你出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明月躺在床上,回忆自己有没有反锁。
估计是没有的,他就没这个习惯。
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听着门外轻轻的响动,再听几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卧室门就被推开。
越仲山带着浑身的冷气进来,没靠太近,站在床尾还差几步的距离。
房里没拉窗帘,月光照得透亮,他的面被冷风吹得微红,眼睛黑亮,里头同样带着匆匆而来的寒意,却又有热切,盯住侧躺在床上,垂眼对上他视线的江明月,嘴唇微抿,嘴角平直,看不出什么情绪,两条手臂随意垂下,左手中捏一把偷来的钥匙。
江明月的声音低,却不含糊“贼。”
越仲山立在那里,神情难辨,好像城府很深,但却是闻声才敢动,一步两步迈到床边,在江明月睡着的那侧蹲下身去,一只手搭上被沿,看他的脸。
江明月这才发现,越仲山手里除了赃物,还有一张卡片,就是微信发来的那张,一路上带过来,一点没有发皱,平平整整,被保护得很好,是一直拿在手里,没有塞进口袋。
他接过来,凑到面前,借着月光再打量,比聊天记录里多了点内容。
越仲山顺手在江明月的名字后面添了枚蹩脚的月牙,跟着一个心,再跟一座小山,缩小版的学龄前简笔画水平。
越仲山将脸埋进他一条胳膊压住的被沿,冰凉的耳朵贴着江明月小臂上的皮肤。
他闻到一股很暖的淡淡的香气,本来家里的床上也有这股味道,但江明月离开得太久,到现在早就散光了。
他挨着江明月的胳膊蹭了蹭,用一只手握住,问“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你想的什么意思啊。”江明月的声音还是很低,听着好像很不懂的样子,还有一点无奈,“难道你以为我们之间的默契很多,要是真的那么多,也不会。”
越仲山忍下心头艰涩,把江明月早就对他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你真的喜欢我,是不是。”
江明月用指尖轻轻地拨了拨越仲山后脑勺上的头发,同样很凉,想了一会儿,才说“你不要笑我之前,我有的时候会想,我要是女生,肯定早就跟你怀孕生孩子了。”
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语气总叫人觉得有点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