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我每半年做一次。”
傅诚年琥珀色的眼睛冷清清的,说起自己的病,那表情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就算病理结果证明是恶性,常识推断,百分之九十也是早期。我的身体底子,完全撑得住医生可能会提出的任何治疗方案。”
傅诚悦想了一下,这倒也确实是这样。
傅家三兄妹,都有过军队训练的底子。傅诚年要不是大脑太发达,被上面调去了技术部门,估计爬的比她快得多。身体素质,比她都好。
傅诚悦稍微放松了一点心情,点点头“那行。先等结果。结果出来,给我电话。”
傅诚年嗯了一声,不怎么在意。
傅诚悦舒出一口气,放下调羹端起碗一口气干掉碗里被她拨冷了的粥。心情好了,她突然感觉到了饥饿。桌子上经淡无味的白粥完全激不起傅诚悦的兴趣,她起身就喊了声王叔“给我来一碗拌面。昨晚一晚没睡,肚子饿得很。”
王叔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其实也在担心傅诚年的身体。
他家是傅家的世仆,虽然新社会以后没有世仆这个东西了。但王家还是一直跟着傅家。王叔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跟傅明一起长大。在傅家,他算傅家三兄妹半个长辈。刚才起,就一直猫在半边听完傅诚年的话。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老人家总是怕万一。
叹了口气,他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傅诚年,转身去厨房。
餐桌上就只有坐在傅诚年身边的安薇还是有点懵懂。傅诚年的话她听到了,但是她刚好就是属于王叔那一拨的,就怕万一。
自从发现傅诚年也会生病,她就没办法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这边看看已经放松下来的傅诚悦,那边又看看一点不放心上的傅诚年。她握手里的调羹都快把碗给敲破。
傅诚年看她那一碗粥戳半天都戳冷了,忍不住说她一句“吃饭,就好好吃。”
安薇手一顿,抬起了头,忽然盯着他看。
傅诚年挑起眉“”
安薇“哥哥”
“嗯。”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么”
傅诚年很无所谓“为什么要怕又死不了。”
安薇“”
这句话说出来,安薇那股惶然恐惧突然冷静下来。她看着说自己肚子里长了瘤跟今天吃了什么一样随便的傅诚年,不得不说,他这么镇定确实起到了安抚身边人的小效果。安薇这会儿情绪已经稳定了,低下头。
太丧气的话她不想多说,说多了也给人负担。
安薇用她浅薄的医学常识,企图去猜测傅诚年现在的心情。不过或许就像傅诚年所说,她脑子笨,真的猜不出来。
傅诚年不是没注意到她眼睛底下的青黑。
知道这小丫头担心他,他伸手摸了摸安薇蓬松的头发“人呢,总有一死。或早或晚,没有谁能避免。如果不能除根,复发后再化疗。”
“我知道,”安薇吸着鼻子,声音嗡嗡的,“但是化疗很痛。”
怕痛那是小孩子才担心的事情。
傅诚年有点被她逗乐“那不然我不治”
“不治也不行,要是死了怎么办”
傅诚年“”
安薇皱着眉头,真的很犹豫,“而且我看电视里面,好多人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哥哥你要是真到了那个程度要进行那种治疗的话,变成秃子可怎么办”
傅诚年没忍住掐了她后脖子,咬牙启齿地掐。
“你哥哥我就算秃了,也是最帅的那一个秃子。”
“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