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畸形的大爪子,天上地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向他们撕过来。将军暴喝一声,悍然将她往胳肢窝里一夹,苍龙出海地拔高三丈,试图从上方树妖的封锁中突破。
被仙浆滋补过的大陆第一战将果然了得。
真力中仿佛有核能,每轰一拳都像开了一炮。劲浪横扫八方,绷得各种爪子七零八碎。
罡风卷着滚滚血雾,在半空瞬息绽放、又瞬息零落。各种妖魅前赴后继,在他们四周垒砌了一座魔幻的围城。将军仿佛一架人形坦克在其中横冲直撞,不多时,竟硬碰硬地辟开一条生路。
梅梅心中一喜这百倍霉运好像没她想得那么凶残啊。似乎只要不受伤就不会糟到老家去。
谁知,刚窃喜了一波,一飞冲天的将军巧不巧就被山顶滚下的一颗落石砸中了,满脑袋开花扑在了地上。被他当个宝贝护在胳肢窝下的梅梅来不及翻身,脸朝下毁容式着陆
那可是石头地面呀
她那比蜜桃还水灵的小脸当场爆浆,变得稀烂。鼻头也碎了。嘴一张,两颗门牙也掉了出来。将军满头开花,整个人摔得散了黄。两人趴在彼此的血泊里,死去活来地疼除了流血干不了别的。
梅梅只听他含糊地叫了一声,“大嫂”
转眼,就被四周的欢呼吞没了。
等她从极度的脑震荡中清醒过来,再次睁眼时,已满身是藤被绑成了大粽子固定在石头上。
满山妖魅尖叫连连。声音在山间来回荡漾,好像八荒四海一切众生都来庆贺他们扑街了。
梅梅瞧一眼旁边男神。原先高挺的鼻梁断成了两截,满脸血和泥。唯一完好的就只剩那对嶙峋的、飞刀似的浓眉了。
梅梅为他疼出了两眶子泪。泪水把伤口腌得火辣辣的,叫她疼得直抽搐。她张开嘴痛苦地吸气。这嘴已不是昔日桃花瓣似的红唇了,它一张就是个豁牙的血洞。
他透过迷离的视线望着她哭,轻轻“嘘”了一声。眼里又有了那种温敦的、仿佛食草动物的目光。这目光哪怕是从肿成一条细缝的丑眼里流出的,也美得让她接不住。
好像只要一接,不跟他殉情都难以收场
满嘴是血的梅梅问句废话,“疼么”
将军模糊不清地说“不疼。”男人能喊疼要这样的男人有何用
他没问她疼不疼,因为他已经在心里为她疼出一腔的泪了。都摔成一只尸魅了,她哪能不疼
他又对她轻嘘了一声。眼里藏着玄机似的眨了眨。梅梅一愣,难道还留有后招她秒进战斗状态,命令自己冷静,你个蠢货二百五还有脸哭
妖怪们像要吃唐僧肉了,狂轰滥炸式欢呼着。某一时,声音又退潮一般消歇下来。
虚空里传来一道女子的歌声
那歌声像要唱尽人间的相思,蕴含着无穷的痴和怨。游丝一般往人耳里钻,一不当心,魂儿就会跟它抵死纠缠上。
这歌声之前也存在的。一直阴魂不散飘在背景里,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原先只是浅吟低唱,现在像插上了立体环绕音响,变得无比清晰,特别上脑。
群妖百魅都痴了。像被拽进了一场终极美梦,表情松弛,一脸迷醉。好多小妖的嘴角都结了银丝,口水滋了老长。
梅梅瞬间就明白了能号令群妖的不是“山鬼”,是这女子的歌声
她用脚趾也能想出来女人是谁了玉女
一个神仙级的出场秀开始了石坪尽头翩翩走来了一名白衣少女。
那是怎样一种清冷的绝色啊。仙姿冷淡,冰清无暇。宛如梨花铸就,浑似姑射真人行走时衣袂飘举,一路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