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小,屋里肯定听的清清楚楚的, 这要是关小和肯定诚惶诚恐的,但新儿媳妇小翠死猪不怕开水烫。邵杰娘在外头唱念做打半天了, 喊的嗓子都有点干哑, 她愣是装听不见。
邵杰娘想着一把年纪的人还要被村里的人在看笑话,眼泪又上来了, 仿佛有无限的委屈似得。
她坐在门口哭丧,谁受得了。
终于吱嘎一声门开了,邵杰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要再嚎一次。却被一盆水给泼在脸上
回头一看竟是老实的大儿媳和二儿媳。邵杰娘本来就披头散发, 被泼之后头发贴在头皮上, 要多这狼狈又多狼狈,此刻还没等她发怒。大儿媳道“娘, 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还以为门口有个聒噪的乌鸦,叫的人心烦意乱, 没想到把您老给泼了。您快回屋换一身衣裳吧。”
大儿媳妇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可没有一点愧疚之意。
就在这时新媳妇小翠衣襟都没拉好就出了门。脖子上露着被吸允后的红印子,倚着门从头上拿下一根簪子,一边剔指甲,一边道“我也觉得这门口有老母鸡在叫, 原来是乌鸦呀。还是大嫂见多识广”说话中带着三分轻佻的笑意。
邵杰娘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小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浑身像没骨头似得看见男人就眉眼纷飞。刚才指桑骂槐没想到反倒是被她笑话了一顿。
这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却扯她后腿,那还得了急火攻心又冲着大儿媳妇去了“你瞎啊,没看见我在门口。你个小骚货,我看你是想倒反天罡”
大儿媳妇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难听的骂声,当场就变了脸色。道“娘。我敬着您是这邵大宝的娘才跟您这么说话的,进门这么多年,我给你们邵家生儿育女,照顾老的伺候小的,没半分怨言。但如今我是看透了,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邵杰娘怒骂道“你说谁不要脸”
二儿媳妇连忙拉住大儿媳妇道“大嫂,有什么话咱们进院里说。家丑不可外扬。”
大儿媳妇听到这话索性把手一扬道“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束缚了我半辈子。你看看,全村哪个老人像你似得,今儿我也豁出去了。有本事你就让邵大宝把我休了。看看没了我操持家里和地里,就凭你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干的了伺候了你也就罢了,你是长辈,可邵杰是个什么玩意,从小到大笔墨纸砚读书的钱哪些不是从我们牙缝里省出来的。”
提起这事儿,谁还不是一肚子苦水。
二儿媳妇也感同身受“少说也得花了八十两银子,弄的一家人挤在一个小破房子里”孩子大了得分屋睡,结果别说分个屋了,连个翻身的地方都没有。
大儿媳妇继续道“都说邵杰能免税。但我不用他免税也交得起。现在用他免税,反倒是花的更多了。当初要娶唐泽您不干,说人家是哥儿不好生养,结果倒是一房一房的给他娶媳妇。把我们当长工一样压榨,我就想问问我们是不是邵杰的奴隶出生就是给他当牛做马的”
邵杰娘气的浑身发抖,嘴里喃喃自语“反了,反了。”
邵杰原本在屋里睡大觉,但是骂声这么大他也睡不着。穿上鞋往外头冲。结果被小翠一拦道“别去”
邵杰扒拉开他的手冲过去跟两个嫂子理论。
小翠看着他背影啐了一口“蠢货。”啪的一声把门关起来直接回屋了,任凭外头骂声哭声和打声连城一片。
村里的人也震惊了,没想到邵杰胆子那么大,真敢打他大嫂。平心而论,他大嫂做的事儿村里好多人都做不到,邵杰枉顾读书人,竟这般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