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受益侧头对刘娥道“还请母后示下。”
刘娥在帘后微微点头“一切由皇帝做主。”
反正这一群人都是皇帝非要叫来的,怎么审就由皇帝自己说了算吧。
赵受益转回头去“包卿与黄公公先在殿上等候,将茶农茶商带到偏殿,互相之间不许说话交流,串通供词。”
茶农与茶商都带下去了,赵受益问包拯“包卿,朕听说你在扬州施行搭买法,险些致使茶农倾家荡产,可有此事”
包拯道“回陛下,搭买法是臣的主意,但致茶农倾茶、乃至于倾家荡产的罪责,臣不敢认下。”
赵受益笑道“你不认下这个罪责,那这个罪责又该谁来认领呢”
包拯目光如炬,掷地有声“扬州监官黄琦该当此责”
黄琦,就是黄公公的大名。
黄公公忙道“奴婢冤枉啊”
他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冤枉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主意都是包拯出的,怎么问罪论责却到自己头上了呢
刘恩喝道“住口官家并没有叫你说话”
这一喝之中含着内力,直向黄公公而去,黄公公不由得心神巨震,冷汗打湿了脊背。
他恨恨地瞪着刘恩,心道,好你个毛头小子,当年咱家在先帝面前得宠的时候,你不过是皇后宫里的一个洒扫太监而已,如今攀上了皇帝,就想骑到咱家头上了
但他到底是被这一喝吓破了胆子,因此也就没敢再说话。
赵受益又问包拯“朕听说这搭买法是你一手促成的,搭买法逼得茶农倾茶,怎么罪责却都在黄公公头上呢”
包拯道“臣的搭买法,原本只是要茶商在买好茶之时搭买少量的次茶,以此平衡茶农和茶商的利润。但臣下了搭买法公文之后就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之后是由黄公公派人去茶市执行的搭买法。臣大病初愈之后,才得知黄公公尸位素餐,曲解了臣的法令,命茶商在买茶之时必须搭买大量的次茶,茶商因此苦不堪言,不再买茶,茶农的茶叶堆放在瓜洲渡口卖不出去,只得倾入运河内。臣知事态已经不可挽回,只得下令取消搭买法。”
赵受益问“可有凭证”
包拯从袖内取出公文“有臣手书公文为证。”
公文一层一层传递,终于到了赵受益手里。赵受益展开一看,确实与包拯所言无差。
最初的搭买法确实给茶商留有余地,如果按照这样施行下去,并不会导致后来的结果。
他将公文放在案前“此是你的一家之言,待朕询问茶商与茶农之后才能定夺。”
竟是刻意将黄公公忽视了。
黄公公见皇帝不理睬自己,心下一片悲凉。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前朝的太监,终究还是不受新皇的待见了。
他不敢抱怨皇帝,只敢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刘恩。
这个兔崽子,仗着皇帝宠信,敢这样凌辱他这个老前辈
早二十个年头,黄公公何曾将你等放在眼里
到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偷偷抬头,狠狠瞪着刘恩。
却见刘恩对他微微一笑,竟侧头向皇帝的方向一点。
黄公公腾地冒起万丈肝火。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向他示威吗
不过是得了皇帝的宠信罢了,我朝可还有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
黄公公猛地一哆嗦。
对啊
还有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