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进一座城,她都会先把墙上贴的通缉犯照片,牢牢地记在心里面。
万一路上撞见,就当是捡钱。
想到这儿,纯粹是为了避免麻烦才报官的沈浮脑子一转,抓起女人的头发,将她的脸露出来,对两名捕快道“两位大人看看,这名女子可眼熟,她可有通缉令在身”
一名捕快低头,女人的脸上满是石灰粉,眼睛都睁不开,叫人看不清面容。
他为难地道“这”
另一名则看向女子的手,见到漆黑的指甲,神情便是一震,惊骇道“莫非,此女便是采阳补阴,连杀三十余名男子的毒寡妇”
显然,毒寡妇这个通缉犯的名声不小。
就是住店的客官里,都有不少人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瘫软在床上的楚白歌逐渐恢复了力气,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面具,忙将其捡起来,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爬下来道“这、这是这个女人刚刚进来时带的面具两位大人看看,可觉得熟悉”
认出女子的捕快道“是了是了,此人就是毒寡妇。”
“据我了解,毒寡妇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妾,遭人侮辱后,被当家主母毁容,也不知道从哪学来一身采阴补阳的功夫,将主家采补而死不说,后更是接连作案,使得三十几名男子死于自己家中官府寻她已久,可惜一直未曾得她踪迹,未曾想今日这歹人竟然落入了沈女侠的手中。”
“呵呵呵呵”地上的女人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你们当真以为那些男人无辜吗若非他们贪花好色,明明有妻有子还要寻欢作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如何会落入我的手中便是死了也是他们活该”
“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负心寡幸,薄情薄义我那好夫君,路遇劫匪时用我买了平安,我好不容易逃回去又嫌我失了清白,说什么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饶我一命,让那毒妇毁我容貌”
“我做错了什么只因为我没有在劫匪侵占我的时候自尽以证清白吗哈哈哈说什么逃得一命必以正妻之礼相待,这便是正妻之礼这便是你们读书人的义一群狼心狗肺之徒,一群衣冠禽兽之辈”
楚白歌露出不忍的神情,“她倒也是个可怜人。”
他这个受害者都说出这样的话,更别说旁观者了。
和楚楚可怜的女人相比,沈浮都显得面目可憎起来,仿佛没那么正义了。
“你倒是有本事,你倒是有能耐,你有一身好武功,离了男人也活得,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害死相公的女人,她们何其无辜”沈浮冷笑一声,半点不为她所动,“这世道何其艰难,没了丈夫,若是家境优越还好,尚有娘家撑腰,若是家境平平的,为死去的夫君守节都是小事,怕就怕有那种让妻子陪葬的家族”
赵国对女子的约束倒不比前朝。
前朝的女儿家轻易出不的大门,只有贫苦人家才会让妻女抛头露面出来谋生计,今朝开放了许多,尤其是改朝换代之时死了太多青壮年,律法是鼓励早婚早育,寡妇再嫁的。
但律法哪比得过哪些流传了数以百年计的家法。
夫死妻从,以保清白,种种恶习,屡禁不止。
许多时候,就连官府也管不了当地宗族的家规。
楚白歌从没接触过这些,他惊骇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旁人已经议论开来“是啊,那些女子没了丈夫,要怎么活下去呢”
不论那些被毒寡妇采补至死的男人多么风流,多么的混账,但只要他们在那儿,就是一个女子的天一个女子的地一个女子的依仗,毒寡妇倒是顺心如意了,那些自幼接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