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卷宗。
层层叠叠,一摞重着一摞,书和卷宗,显然都是经过时常翻阅后的样子。
章知府坐在书桌前面,手往桌下摸去,摸出了一根雪白的头发,这才松一口气。
而这一切,都被蹲在房梁上的沈浮,收入眼中。
翌日,一大早,楚白歌就敲响了沈浮的门。
砰砰砰砰砰砰
“沈浮开门啊沈浮你敢做怎么就不敢开门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靠在门上一个劲儿地听动静的楚白歌,一个踉跄栽进去。
“哎哟”他面朝地的倒在地上,捂着发酸的鼻子爬起来,埋怨道“你这人实在是坏到了骨子里,就该让那些称你侠义无双的人瞧瞧,这沈双刀到底是个多么恶劣的人”
沈浮吃着店小二送来的馒头,一边吃一边夹了一筷子清脆爽口的小菜,放到嘴里嚼的咯吱作响,“虚名都是外人传的,你大可去拉一打的人来瞧瞧,我沈双刀是个什么模样,但前提说好,钱不能少。”
楚白歌唾她一口。
他自己坐下,拿起馒头就啃了一口,问道“昨天你半夜都没回来,可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难道那章知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沈浮踹了一脚他的凳子,“去关门。”
楚白歌见她有要说的意思,一溜烟地去把门关上。
给沈浮倒了一盏热茶,狗腿地送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我的确是没找到什么金银珠宝。”沈浮说道。
“哎。”楚白歌顿时叹一口气,露出失望的表情。
沈浮又慢吞吞地道“但我找到了一个账本。”
楚白歌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什么账本”
沈浮却没有直接揭穿谜底,反而换了一个话题,她忽然问道“你可知道,这金陵百姓,人均田亩几何”
楚白歌一拍大腿,道“这我知道。”
“丁男二十以上,授田百亩,其中二十为永业田,可世代相传,子孙承继,八十为口分田,死后还于朝廷。”
他出身世家,这些基本常识,还是记得。
沈浮神色骤然冷厉起来,“那你可知,金陵城外,有贫农者,辛苦耕种一年,却颗粒无收一家三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楚白歌喃喃“为、为何”
“便是你口中清廉的知府大人,暗中买卖田地,将本属于百姓的土地,强买强卖给世家,以至于百姓无田可耕,无粮可食,只好去做佃农,备受地主压榨,明明是自己的土地,按我赵国律法,一亩土地上的收获只需上缴三层,七层自留,如今辛苦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却不得不卖儿卖女,只求温饱度日”
“你说那姓章的这官当的是好,还是坏”
楚白歌还欲辩解“可是我父亲”
沈浮看着他,淡淡地道“你楚家亦是世家。”
楚白歌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