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挽看着李佑鸿的手腕, 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雀奴, 你、你甚么时候涂的”
李佑鸿坐在她身前,微笑着, 静静地眨着眼睛。
他注视了何挽一会儿,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道“我猜它们和你的脸现在也是同一个颜色。”
他轻轻挽起何挽的手, 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身子一点点凑近。
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耳边是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床幔中其实很暖, 李佑鸿却感觉到何挽在打冷颤。
他抬起头,瞳仁漆黑如墨。
许是因为视力下降的缘故,他的眼神隐隐透着一种迷茫,纤长的睫毛忽闪而过, 努力了许久, 才看清近在咫尺的何挽的脸。
于是他明白了,何挽发抖, 不是觉得冷。
李佑鸿对着何挽笑了一下, 露出两颗虎牙,莫名带着几分狡黠的意思, “挽挽,你不要害羞,其实我甚么都看不清。”
何挽“”
他看不清。
现在的自己与平时穿戴整齐的时候也没有甚么区别。
想到这儿,何挽真的不在发抖了。
僵硬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只不过好景不长。
春宵一刻,半瞎的李佑鸿因为看不清而一遍遍摸索了许久, 仍是不得要领。
何挽已经被殿中的暖香熏得昏昏沉沉,繁复的喜服仍半挂不挂,白皙的肌肤臊得几乎与喜服变成一个颜色。
她被衣服上的流苏扫得很痒,蹙着眉头,“雀奴你、你先把衣服”
李佑鸿还是不紧不慢的,很是讲究地道“那样也太野蛮了。”
何挽“”
又过了许久,饶是骨子里顶矜持的何挽也忍不了了,按住李佑鸿漫无目的、游离于正事之外的手,咬牙道“陛下你究竟行不行”
李佑鸿“”
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会说自己不行。
但李佑鸿不得不承认,现如今,自己有的事情行,但有的事情是真不行。
不过越是臊人的事情,李佑鸿越不会觉得臊。
于是他任由何挽将自己按住,眼神与语气都隐隐带着一点委屈,“挽挽,我真的看不清。”
他将脸凑得近了一些,笑得很好看,声音轻轻的,“挽挽,你先帮帮我罢。”
暴动平息,大康渐渐走入正轨后,李佑鸿也尝试过停掉温远洲解毒的那副药。
温远洲的药对双目的伤害是有时效的,一旦不再继续服用,视力便会渐渐恢复。
但于此同时,身体中沉积的南蛮清乱会的毒药便会卷土重来。
起初是连夜的梦魇,停温远洲的药时间久了,李佑鸿甚至会出现幻觉,分不清梦与现实,精神状态也会大大地下降。
两幅药在李佑鸿身体中相斗,只能是互相牵制,一旦停掉温远洲那副药,沉积的毒性便会变得更强。
情况越来越糟,除了继续服用温远洲的药方,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直到某一天李佑鸿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漆黑一片。
他摸索着,抓起何挽的手,心跳如鼓,“完了。”
何挽迷迷糊糊地睁开睡眼,“雀奴,怎么了”
李佑鸿又重新开合了数次眼睛,最后无奈地认清了现实,“我瞎了。”
此时,太平帝李佑鸿还登基不到一年。
连下三道圣旨,急召被派出遍寻名医的燕王李佑希回京。
李佑希幸不辱命,带回京中一年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