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挽此时已经准备入睡。
吹灭床榻旁的烛火, 偌大的寝殿内变得黑蒙蒙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纯白色的里衣被照得有些发凉。
她用一只手撩开窗帘,半个身子已走入其中, 突然脚步一顿,微微侧过头, 听见了殿外的脚步声。
有一个挺拔而消瘦的人影走进屏风之中。
深蓝色的披风虚披在他身上, 勾勒出他宽而直的肩膀,修长的脖颈之上, 是他苍白的脸。
“挽挽”
何挽瞧见李佑鸿,受惊不小,转过身来走到他身前,“王爷你怎么来了”
她伸出手, 放到李佑鸿的披风上, 被凉得打颤,急道“外面这么冷, 你怎么裹着一件披风就来了呢”
“王爷你怎么不说话呢”她抬起头, 对上李佑鸿眼睛,莫名觉得他的双眼比往常漆黑了不少。
李佑鸿道“我着急。有话问你。”
他缓慢地眨了眨双眼, 注视着身前的何挽,声音变得很轻,“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何挽微微仰着头,静静地与他对视。
她突然想起李佑鸿之前问过她的那个问题。
那个她没有回答的问题。
“你等我两年”
她当时没回答,如今仍就觉得遗憾。
李佑鸿抿了一下嘴, 先将自己眼睛的问题说与何挽听,“以后,我也许连你的颜色都分辨不出了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
何挽并未给李佑鸿将问题说完的机会,坚定地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李佑鸿未说完的话直接凝固在了喉咙之中,愣在了原地。
他心中希望何挽会答应。
却从未奢望过她会答应得这么容易、这样坚定
李佑鸿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确定了一遍,“挽挽,你确定么”
何挽认真地看着李佑鸿,“当时我没有回答,是骨子中的骄矜作祟罢了。其实就算我嘴上不说,王爷,你心中也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两年又如何更长的时间我也可以等,不只为了何家的荣宠。”
何挽的语气变得非常轻柔,“至于你身子受损,我看过你给我的那封信后,就已经预料到了没关系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这天下,又不是只有南蛮的人会制毒解毒。”
她真的很想安抚身子真的出了问题的李佑鸿,“王爷,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殿中好暖和,李佑鸿只觉得头被四周的热度烘得晕晕的。
何挽说了那么多话,落在他耳朵中只剩下“我愿意”三个字。
许是身体中积聚的毒药趁机发作,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思维也变得有些不清晰,很疑惑地问“两年”
说完,他便摇了摇头,慌乱而着急,“不能拖那么久我会坚持不住的。”
何挽闻言也愣了,“甚么太久了”
两年之期明明是李佑鸿之前自己说的。
更何况,现如今,那个问题已经没有了意义。
她不过是补一个答案罢了。
没等她想明白,便见那李佑鸿眨了眨眼睛,轻轻地问道“十天可以吗”
何挽仍是疑惑不已,“两年都可以十天又有甚么不行的”
她话音刚落,便看见李佑鸿眯起眼睛,开心而满足地笑了,“那我们便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反悔哦。”
何挽被李佑鸿的语气气笑了,笑吟吟地与李佑鸿对视着,“王爷,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说话的语气好”
说到这儿,何挽眉头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