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宾馆里。
    张云雷没和师兄弟去吃夜宵，而是直接同林老回了林老在哈尔滨的酒店。
    因林老只说找张云雷，杨九郎也就没自作主张的跟着。
    酒店简易桌子旁，林老同张云雷相对而坐，付航懂规矩的沏好茶后，躲进了隔间。
    “来，辫儿喝茶。这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干净。”林老喜欢喝茶，一顿都落不下，付航便随行李带着一套茶具。反正一个茶壶，两个茶杯的也不占地方。“我来这头教学，听说你也在这头演出，就让付航去订了两张票，今个儿晚了，还以为赶不上了呢。”林老嘿嘿笑着，有点孩子气的为自己的没迟到小雀跃。
    “下次您跟我说，我给您订就好了。”不知为什么，张云雷今日格外紧张。
    “听说栀娘进剧组了”林老拿起茶杯，轻啄一口，话题自然而然的就转到林语栀身上了。
    “是的，一个古装戏导演想让栀娘去当艺术造型指导。”说起栀娘，张云雷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淡淡的想念，那种从打心底的思念，让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嗯”林老应了一下，没在多问其他，林语栀在德云，有王惠把关，他放心。“栀娘曾与我提起你的表演风格”
    林老提起张云雷表演时，仍旧面目慈爱，可能想起刚才返场的白蛇传，嘴角又挂上笑。
    相比较于林老的聊家常，张云雷却是后背都僵硬了，拿茶杯的手指在不易察觉的发抖。茶水在茶杯中荡起圈圈涟漪。
    “是吗”张云雷声音也略微沙哑，听得出真的很紧张。
    林语栀从未与他聊过他现在的表演风格。或者说对于相声表演，林语栀是从来不参与的。但是他能感觉到，林语栀不甚欢喜。说实在的，他能理解栀娘，林语栀毕竟从小就是正统京剧出来的苗子。虽说曲艺不分贵贱，但是人们总愿意用自己的价值观去分个三六九等的。然后在贴上标签。
    他相信栀娘不会瞧不起所谓的三俗，但是栀娘若是真的不喜，他也不会开心。
    栀娘既然提过，那林老什么态度林老是他很尊重的长辈，而且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很希望得到林老的认可。
    林老年纪这么大，而且一直都是正派代表。会不会觉得他这表演风格过于迥异。会不会
    这面张云雷胡思乱想，连茶杯里没茶水了都没注意到，还往嘴边送。
    “栀娘担忧你，怕你不能长远。”
    张云雷心中咯噔一下，继而听林老继续道“不过，我今日瞧着，你是个好的。虽然另类些，不可不谓不是个出路。”
    张云雷抬头与林老对视，似乎想从他表情里看出来，林老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因为多年交情，碍于情面的客套话。
    “我知道这世道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新鲜的事物一多，这老东西啊，不受待见了。总要有新人新法子把这东西传下去的。”林老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感叹什么。“辫儿，好好做吧。”林老拿起茶壶给张云雷的空杯续了杯茶，倒茶间似嘱托，又似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