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张云雷主动去帮林语栀卸头面,可是笨手笨脚的,总是扯到林语栀的头发,疼得林语栀嘶嘶哈哈的。
张云雷看看手中的断发,也觉得不大好意思。就想找点话题,转移一下林语栀的注意力。
“栀娘,今日表演的真好。”
“谢谢,角儿。”
“那栀娘以后是不是就要经常上台表演了。”
张云雷原本想转移栀娘的注意力才与林语栀聊天的。结果与林语栀聊天,自己注意力也被分散了,下手越发没有轻重。林语栀实在疼得受不了,拨开他的手,自己动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面头卸干净了。“除非还需要替补,要不然应该不上了吧。”
林语栀说的云淡风轻,张云雷却听得目瞪口呆。不上台他们这行,私底下受那么多罪,不就是为了在台上有个好状态嘛。不上台不上台学这个干什么。“栀娘不喜欢上台吗”张云雷满眼疑惑。虽然,他没见过林老是怎么教林语栀的。但他也见过栀娘因为练姿势,胳膊连筷子都拿不住。也见过林语栀为了唱好曲段,嗓子都哑了。
“谈不上喜欢吧。”林语栀擦拭着脸上的油彩。她对舞台无感,不能说反感,但也没什么热爱。
“那栀娘喜欢什么”
听着张云雷的问话,林语栀停下手中的东西,侧头看他。认真思考着,喜欢什么“喜欢喜欢为角儿执手画眉吧。”其实栀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就是觉得这句话就在嘴边。张口就说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啪唧有水杯掉地摔碎的声音,惹得张云雷和林语栀双双回头看。
“师父,林老”
“爷爷,郭师”
看着两个孩子,林老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哎,爷爷老了,杯子都拿不住喽。”
郭老师招手,让徒弟把碎玻璃收拾好,以免伤到其他人。
*** *** ***
晚上,林老独自坐在家里,想着白日里,林语栀那句执手画眉,不禁越想越皱眉头。
林语栀的母亲是天津的名花旦。曾跟随王吟秋先生学习。小小年纪就可谓是一方台柱子。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名伶,在事业高峰期,因遇见了栀娘的父亲,选择了隐退。林老思想传统,觉得女子应主内。但他都觉得自己的儿媳若真的不唱了,不扮了。那真是戏曲界的损失阿。因此他也曾婉劝过儿媳,让她回到舞台。
但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子与他说“爸爸,我已经找到了比舞台更吸引我的东西。我的爱,我的热情已经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献给舞台了。我的梦想也不在舞台了。我没办法让如此三心二意不完美的我站到那神圣的地方了。”
林老问她现在有何梦想,他记得清楚,在舞台上曾经那么耀眼的女人告诉他,她现在的梦想只是“往后余生,我愿为我的角儿,执手画眉。”
林老也记得,栀娘刚会牙牙学语,刚学会几个京剧段子的时候,他逗栀娘,以后她是不是要成为那戏班子里的台柱子。栀娘当时回答他“栀娘要和妈妈一样,以后,为栀娘角儿执手画眉。”当时他未曾当回事,还打趣栀娘,小小年纪就知道伺候角儿了。
今日在听栀娘说出此话,林老明白或许栀娘对这话的含义理解的并不深刻。但是他心中仍是五味杂陈。
另一边,郭老师与王惠也提起了林语栀。
“今日栀娘上台表演了。那孩子真是不错,初次上台也一点都不怯呢。真是戏曲世家出来的孩子,父母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