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目不转睛地跟在无霜身后,生怕一眨眼她就被突如其来的风刮走,无霜突然停顿的脚步,让小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忙走到她身边“少夫人,怎么了”
满池枯黄的荷叶早已没有随风起舞的轻快,在秋风中摇摇欲坠,耳边似有细细的碎裂声,无霜垂下眼睫,就在刚刚她还为初盛的桂花欣喜,现在她满眼都是破败的残荷。
“没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染上了伤春悲秋这样金贵的毛病。
“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找人将它们清理干净。”
小莲默默退开,连城璧上前将无霜拢进披风,扑面而来的热气霸道地驱散她周围的寒意。
似感觉不到肩膀上微微用力的手掌,无霜的目光随着残荷飘落“不必,总会再长的。”
连城璧眸色微沉,突然矮下身子,一个横抱将她抱起,失去重心的无霜条件反射地搂紧他的脖子“你”
落日的余晖浅浅地映在无霜苍白的脸上,似为她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连城璧看着她微颤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勾起嘴角,终于有点生气了“天快黑了,夜里风大,我们得赶紧回去。”
他嘴角浅浅的小窝竟让无霜有了片刻的失神,他们这样,就好像真的是感情甚笃的夫妻,她闭上眼,往连城璧怀中缩了缩“你当真想救我”
连城璧稳稳地抱着她,脚步不停“我不想你死。”
无霜叹了一口气“方法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又何必白费功夫。”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你想忘了我”
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第二次换血,至于另一个方法,喝了他的血还要忘记他,想都不要想,她是傻,傻到被沈飞云哄骗着变成今天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她再傻也是他的人,是死是活,是记得还是忘记,若都遂了她的愿,他就不是连城璧了。
无霜不再言语,她这条命,从来由不得她,以前由着夫人和小姐,以后只能由着这个也许是喜欢她的,如同喜欢一个新奇的物件,一只能逗趣解闷的宠物,亦或者是一件还算乘手的武器,她的相公。
胸口一阵刺痛,无霜皱着眉将头在连城璧怀中埋得更深,她怎么可能告诉他,比起死亡,忘记他更让她难过。
“少夫人”
小莲颤抖着拨开无霜被鲜血黏结在嘴边的碎发,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哭声,生怕惊扰到床上双眼紧闭,气若游丝的无霜。
她身后的大夫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听到门被“嘭”地打开的声音,抖如筛糠,差点拿不住手中的银针,看着满面寒霜的男人,恨不得跪地求饶“连庄主,连夫人呕血不止,老夫,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啊。”他自认医术还算了得,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疑难杂症呢,还犯到了这个煞神手里,眼看着他就要落得和之前那些同僚一样的下场,命不久矣啊。
连城璧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别处,死死盯着床上了无生气的无霜和虚虚搭在她身上染血的锦被。
小莲跪倒在他的脚边,泣不成声“少爷,求求您,救救少夫人吧”
“苍苟。”
一道黑影飘然而至,看到连城璧怀中的嘴角还带着血迹的无霜,身形一顿“主子”
“备马,去都城。”
一片乌云遮蔽了阳光,阴影中,苍苟看不清自家主子的面容,却看见他身侧颤抖的手,主子,在害怕。
一架马车从无垢山庄驶出,苍苟赶着马,听着车厢内细细地啜泣声,是少夫人身边那个小丫头,竟然这么难过,感情还真充沛啊。
“吁”
连城璧被人拦下,苍苟也跟着叫停了马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