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俊逸的眉眼,太后深深叹口气,端起手边的茶水,感慨不已“哀家同你一样不喜欢苏家,但玉如那丫头是个好孩子,温婉贤淑,娶来做太子妃做皇后,都是极好的。”
沈时阑只不说话,神色愈发冷淡。
太后侧头“还有陈家的那丫头,哀家瞧着也不错这些姑娘心里都惦记着你,你好歹瞧瞧,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她絮絮叨叨的,沈时阑却总不说话。
太后只得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个了,你今儿一早就过来,所谓何事”
沈时阑道“母后冥诞,我欲在宝华殿行法事。”
言简意赅,太后点头“应该的,届时请护国寺的大师来为她超度。”
她顿了顿,半晌又道“算起来,若她还活着,今年恰是四十岁,是个大日子”
沈时阑垂眸。
“让后宫妃嫔和命妇们都入宫参拜吧。”太后一锤定音,“她是皇后,理当如此,皇帝那里哀家去说,你盯着点儿下头人,别让他们偷懒。”
沈时阑却拒绝了,“不必。”
他难得说那么长一段话“皇祖母,母后仙逝多年,并无人记挂着她,她在天之灵也不会记挂旁人,何必难为彼此”
太后悠悠叹息一声“阿阑,难道哀家不晓得真心实意吗难道哀家还盼着他们真心实意悼念你母后还是说哀家想着她们真的痛哭流涕”
沈时阑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太后的心,他如何不懂她全是为了自己好,可母后就是母后,怎么能被自己利用呢
“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哀家是要告诉她们,你才是皇太子,你的母亲是皇帝结发合卺的妻子,是皇后,你是皇帝最尊贵的儿子”太后语重心长道,“让她们都知道,该跟着谁走”
沈时阑低眉“这些并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太后无奈指着他,“哀家知道你有本事,能稳住储君之位,谁都抢不走你的,可老二他们的心思你难道不懂吗”
“懂。”
“那他们私底下拉帮结派,勾搭了多少官员,敛聚多少钱财,你知道吗”
“不足为惧。”
那点子小动作,的确不足以被看在眼里,若非皇帝心疼几个儿子,按着不许动作,沈时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
太后无奈摇摇头,见实在说不通他,干脆找起外援来,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映晚,“映晚丫头,你觉得该不该让人来宫里祭拜先皇后”
映晚沉默片刻,没有刻意去讨好太后,反而顺从自己的内心,低声道“我觉得不该。”
太后惊愕地看着她,“为何”
“我亦父母双亡。”映晚道,声音愈发低沉,“这些年来嘉陵属臣心里早没了他们,我想若他们假惺惺出现在我父母跟前,我父母会和我一样,感到恶心。”
她说的不太好听,“太后娘娘,祭祀也好,祈福也罢,不在于人多,只在于一个诚心,人再多,若是缺少诚心实意,还不如太子殿下一个人来的痛快。”
“我想,先皇后逝世许多年,太子殿下的心情,应当与我差不多。”
太后张了张嘴,望着沈时阑,问他“阿阑,是这样吗”
沈时阑的手放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一只茶盏,素白的瓷器映着手,分外好看。
他缓缓张口,说出一个字“是。”
他的眼神落在映晚身上,幽深不可测。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