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温总。”很久之后,电话那边才有声音传来,“打扰温总了,其实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想问问如笙姐在不在。”
男声沉稳礼貌而略带笑意,似乎刚才东西倾倒的声音只是温行阑的错觉。
闻言,温行阑为怀中人捋了捋散乱的发,声线渐渐柔和,“她今天累了,已经睡了,如果瞿总有事,不妨告诉我,等她醒了,我替你转告。”
一句话。
瞿景郾陡然握紧了手机。
夜色铺陈的卧室里,他面朝落地窗方向而坐,深不见底的目光紧锁在不远处那栋已经熄了灯的别墅上。
七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住得离她这么近,可实际上却依然远得让他心生畏惧。
电话那边温行阑话里透露的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
他也很清楚这七年都是温行阑陪在她身边,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恐怕没有任何人相信,他也一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到底是在从她手机里听到温行阑声音的时候失控了。
碎裂的玻璃扎进掌心,尖锐的疼痛遏制了这种失控,却没遏制住心底蔓延的妒火。
可那又如何
她不爱温行阑,也根本没有答应过和温行阑在一起,那就够了。
“就不麻烦温总了,等如笙姐醒了我再找她。”他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道,“不过夜也深了,温总年纪到了这里,还是该修身养性,早些休息才是,别熬坏了身体,也熬老了那张价值千金的脸。”
温行阑这七年来隐晦地处理掉如笙姐那些追求者的事情他也知道些,他要追求如笙姐,和温行阑对上是迟早的事情。
他也并不介意把这个时间提早些。
温行阑捻着应如笙发丝的手一顿。
他还以为瞿景郾听了他的话会收敛些首尾,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挑衅他。
他微微眯了眼,不咸不淡地道,“这就不劳瞿总操心了,我还没到需要修身养性的地步,倒是瞿总,年轻人有火气我可以理解,但火气过了,玩火就不好了。”
他还不至于被一个孩子的三言两语挑起火气,但该有的警告还是要有的,关于她的一切,他从来谨慎小心。
说完,他便要挂了电话,那道沉稳的男声却再次响起“温总,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在如笙姐身边七年,可她从没有承认过你的存在,我想其中意思很明显。一段不算过去的过去,一句根本不可能把我怎样的警告,你觉得我会害怕”
瞿景郾一句话直接把一切挑破了说。
温行阑轻笑了一声,倒也不再假意客气,却到底是怕惊醒了应如笙,安置好她起了身走到阳台外,才再次开口,“瞿总怕不怕我并不关心,我疑惑的是,瞿总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种话的”
瞿景郾静了须臾,七年的沉淀让他并不容易动怒。他讽刺地反问,“我也挺疑惑,温总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
他眼里滑过一抹讥讽的笑意,“据我所知,温总也不过是使尽了手段才能和如笙姐同床共枕而已,然而就算是这样,到如今这么多年,如笙姐都没官宣过,温总算是什么存在呢又凭什么警告我靠近她
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我更可能,也可能不止是我,其他任何人都比温总你更有可能,毕竟七年了都没让如笙姐动感情,以后又怎么还有可能”
他其实并不清楚这些年是不是温行阑耍了手段才留在她身边,可她眼里没有感情,温行阑言行里的感情却满得快要溢出来。他不信其中没有算计。
既然不过是一场算计,他就要让温行阑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