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上次看见她拿起画笔铺开宣纸,已经整整八年了。
他莫名就想起了助理给他看的微博里的那一楼评论。
“需要忍受住用力的剧痛,同时还可能留下后遗症,毕竟是强行画,而且扣细节也会受到掣肘。”
他下意识地看她,她的手臂没有一丝颤抖,甚至她眉目凝然专注,脸上也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情,跟七年前为了国画痴狂的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可他的心忽然心痛得无以复加,他陡然握住了她拿笔的手“阿笙,别画了,乖,我们不画了好不好等手治好了我们再画。”
手突然被握住,没法再继续,应如笙不悦地微蹙了眉,但到底忍了,这幅画她还没画完“盛总如果实在有事,等我画完再说行不行你现在爱怎么抱着都行,别干扰我画画就是。”
说完,她便要挪开他的手,却忽然被他反握住了。他像是没有听清她的话一样,又道“不画了好不好痛就不画了,你的手伤得更重怎么办”
应如笙强硬地掰开了他的手“我不痛,盛总如果有事,等半个小时再说行不行”
她清楚盛含泽在想什么,但她是真的不痛,画这种梅花,根本不需要摆力,也就谈不上痛,只不过没那么灵活,控力不太好控,会画得慢些。
她的神情很淡然,似乎真的不痛。
盛含泽一愣,正在松手与固执之间犹豫,却突然看见了堆积在角落里早已干涸,但依旧红得刺目的血衣血书。
他全身一震,心间抽疼,本就苍白的脸色骤然失去了所有血色,竟然连南山别墅都有血衣血书,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她绝望地求他相信他、说她爱他那一天。
可那天他没信,还说她罪有应得,说她的爱廉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痛苦地阖了眼“阿笙,哥哥错了。”
从头到尾,他都错了,他不敢求她的原谅。
应如笙没理会盛含泽,只是又拉开了他的手,她的梅花快完成了。
她作画向来喜欢一气呵成。
“哥哥十八年前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苦了整整十一年,连买画画需要的材料都要靠自己打工得来。七年前我分明有机会接你回家的,却还认错了阿笙,哥哥对不起你。”
这句对不起迟到了整整十八年,可她这十八年来受过的苦却不是他一句对不起能给抹平的,甚至即便是七年前错认了,她也本可以依靠自己活得很好的,却因为他的漠视和高傲而彻底毁了,甚至连正常地生活都做不到。
往事一桩桩浮过,绵绵密密的痛一针针扎在心底。
太痛了。
他环住她腰身的手寸寸收紧,右手更是再次不自觉间想要制止住她继续动笔。
脖颈间隐隐有了润意,应如笙手上一顿。
盛含泽哭了
不过并不关她的事,她继续手上的动作,落下一枝梅花的最后一笔,她暂时收了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转过身
“我抱也让你抱了,颖姐也被你请出去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我就画幅画你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我的手真的不痛,画这种梅花还不至于让我手痛。”
“盛总,我是给你发了智障卡,但不代表你就是智障啊,你学着像个人一样思考,让我画完它,我们再聊行不”
“你的手在治好前不能再画了,我怕留下后遗症。”
盛含泽没理会应如笙话里的嘲讽,只是摇头,苍白着脸色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捋顺她脸侧的乱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