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在继续,然而闹剧结束,我的脑内还是有许多问题止不住盘旋,找不到出口。
椎名凭什么认为我能知晓有没有人撒谎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以自身的能力来威胁的话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实施
看境的态度就知道他并不想费心思隐藏,又为何拖到如今才跟椎名坦白
搞不清楚的事太多,眼下的结果似是而非。我与椎名都在追踪景一郎死亡的真相,然而真相正如境所描述的一般,景一郎开着车子,在下雾的晚上,不小心撞到了护栏上,又十分不凑巧被大货车甩尾推下公路。天灾人祸都参与其中,我想比我更混乱的应该是椎名。或责备或制裁二人是她的权利,只不过境选择将平贺推到事件之外。
“想不到他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呐啊”
感叹着手术室中接续舌头的傻瓜,我轻声嘀咕着。
“是个糟糕的家伙才对吧”
终于不再缩得跟穿山甲一样,平贺坐在间隔一个座位的塑料椅上,以手压着双眼,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副勉强的样子接着话。
“可他不是很爱你吗至少他为你付出了很多,也替你扛下罪行了,难道你不该感激他吗”
我笑着质问平贺,大概在他眼里我的表情有些阴阳怪气,不过他没有看我。
“我宁可在监狱里蹲上几年,不想见他,不想面对他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自行裁决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办。没办法面对他了,也不会再出现在晴奈面前了等他手术结束看他一眼,我就打算回去,把房子卖掉,然后去南方或者是国外”
“是爱太沉重了吗”也许椎名与我心里的想法一样,我们已经无需境再给出一句明确的答案。
“不、不是爱,这是莲那家伙对我的恨,他一定是恨着我才会这么做,让我一辈子都背负着景一郎死去的连带责任他想让我一辈子痛苦”
几乎就要哭出来了的平贺止不住抖动,两手不停擦拭湿润的眼睛也不肯抬起头。
“谁知道那家伙对你是爱是恨呢不过哪边都一样吧给你留下心理阴影,让你再也无法靠近喜欢的女人,一生都无法忘记哈哈仔细想的话果真是你比较像笨蛋呢啊”
想到好笑的部分拍了下大腿,朝后仰靠过去,抬头便是走廊顶部冷漠又无情的照明灯。
“谁像笨蛋我才不是”
红着眼睛红着脸,男人满是愤然地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在我眼中的他有多可悲,他一定不知道,未来有一天他会不会了解事实真相也并不清楚。因为不是漫画或小说,境给平贺的人生埋下的罪恶伏笔可能永远不会被挖掘出来。只是看他蠢蠢的样子很讨厌也很好笑,作恶的心情缓缓膨胀着。
“哦那你觉得谁是笨蛋是里面那家伙”我指了指正显示“手术中”三个字的门。
“他是个疯子他、他背叛了我跟景一郎,又蠢到自己割了舌头,普通人谁会做那种事啊”
眼泪差点甩到我身上,懦弱而可悲的男人的眼泪比起手术室里那个混蛋男人割舌时溅出的鲜血更让人感到抵触。
“呵真希望未来你的人生可以早一些面对更加不堪的真相可以天真生活下去的人,还真是让人羡慕。”
等得烦了累了,我想要离开。不过就在我开口之前,手术室门上的灯熄灭了,从门里推出来的男人沉睡着,为打开口腔临时做的小型支架外罩着呼吸罩,被清理干净的脸上没有表情,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