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日常,人也会随时陷入不安之中,那些见怪不怪的东西会成为某些特定人的噩梦,不论如何尝试克服,恐惧感还是会像dna的编码一样顽固。”
“一般来讲,我们的恐惧,是来自于未知对自身有可能产生的伤害。那么如此解释的话,最终的目的则是自身安全。因为自己在害怕、在胆战心惊,担忧着的是某一日的自身会受伤或直接殒命”
“可在某一种特定的情况下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所以你要不要听一听那是在我还念初中时,给我留下强烈印象的日子。最热的暑假,最难忘的经历,那个提出了让我毕生都在不断思考且无限推翻自己问题的女人,她永远停留在那里,也一直在我的记忆里。”
在我小的时候,放暑假会偶尔寄住在祖父家。祖父在乡下有着一间并没多气派的宅子,因为年事已高身体不好,当时就已经显得有些荒废。疏于管理的花园长满了杂草也没有几株花,除了观察动植物就再没其他用处,斑驳的铁栅栏外是行人走得光溜溜的路,生满锈的栏杆则被地锦的绿色叶子层层包裹鲜少漏光。本该是庭院景致的部分就已经如此萧瑟,别处就更不用多说。
在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杜王町并不算繁华时见识到了这栋宅子跟小花园,那一刻内心很不客气地为其打上了“野蛮风”的标签。
与祖父打好招呼后我便将行李拽进了房间,因为身材发育比同龄人迟缓,提着箱子显得很是笨拙,祖父担忧的眼神一路尾随我到再次走出房间。但年纪已然有十五岁,所以父亲还是让我一个人过来并不除金钱外任何帮助。
“啊啦,露伴,那个花园、那个小花园尽量不要进去,里面说不准会有蛇什么的,你可要小心一点。如果要出去玩,不要走太远,吃饭的时候记得回来,别走丢了。啊还有什么来着对了,赶紧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报平安。”嘱咐末尾,祖父用颤颤巍巍的手指了指灰色的座机。
“是。”我低头沉默。
即便让我出去我也不想呢。内心泛起不适,但有好好答应。祖父的眼睛跟腿这两年变得越来越差,已经到看不清且不能好好走路的程度,听说是糖尿病的并发症害的。在接近八十的这个年岁来说还没老年痴呆已算是很幸运,所以父亲一直嘱咐我尽量不要添麻烦,况且这次是祖父提出想我想要见一见,要多花点时间陪陪他。
说起祖父,我并不讨厌他。腿脚还好的时候总会笑呵呵地摸我的头然后带我去吃甜品。在一众孙子里,大概我是最受宠的那个,虽然至今我没懂老人对我为何如此亲切,也曾想过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众孙子里看起来最弱最容易受欺负的所以加倍优待,这样的心情导致的结果是我享受着优待的同时又略感煎熬。万一真是如此,幼小的心灵大概会在别扭中感到难过所以从不询问。
以接纳或者说是“认命”的心情在乡下生活,一日三餐会有煮饭的阿姨来做,第一次看见我时,长着圆圆脑袋跟小小眼睛的胖女人吓了一跳,愣过了之后才尴尬地笑着说今晚多煮一人份。从那以后若非必要,我便不再跟人交谈。
我本是没有朋友的。当时处在一个尴尬的年纪,同龄的男孩女孩都在努力拔高身体时,唯一被甩在后头的我内心总是充满尖锐与敏感。只要别人聊天时提到一句跟高矮有关的,这双耳朵就会拉起十二分警报,面上虽然毫无波澜却万分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不是在说我。一旦发现有人这样议论我,当时当场即便不会拆穿针锋相对,也会在之后有意无意看不起对方,保持远离。
也因此,跟一个腿脚不便的老爷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