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戈明白此计阴毒,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连父亲都没有告诉。他经常请征粮官兵喝酒,和官兵首领打好关系,派信得过的手下摸清官兵的作息规律。
终于,计划实施的机会来了。
褚天戈有一个心腹下属因为不小心与病人接触感染上了鼠疫,马上就要命不久矣。褚天戈假意请官兵首领外出喝酒,并趁机让手下潜入他的住所,把沾染了浓血的衣服放进他的床铺。
完成了这一切,褚天戈就开始着手让人散播消息,称前来征粮的官兵也染上了鼠疫。
天衣无缝,无人怀疑。
屠城密令因为官兵集体染病而暂时耽搁下来,征粮队伍离城的时间也延迟了。
八百名官兵,人人都可能身染鼠疫,这批征粮队伍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到达北地战场就算到达了,他们也有可能会把鼠疫传染给其他没有染病的将士。因此,他们只能留下。
尽管如此,褚天戈依旧不能放下心,屠城密令乃是朝廷下达,一时半会被耽搁了,却不会被取消。他依旧要想出后续的应对之策,直到襄陵之危被化解。
赵老三用斗笠帽围遮面去医馆拿药,预防鼠疫的几味中药熬药汤时用完了,他想要再去买一些留用。
医馆门口守着两个官兵,赵老三知道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按照朝廷法令,凡身染鼠疫而隐瞒不报者斩首。生病了就要看医,那两个官兵就是为了及时带走身染鼠疫前来看医的病人才在医馆门口守着的。
“你站住,”其中一个官兵眼睛一瞪,斥道,“你这老头儿为何遮面把帽围给我掀起来”
赵老三连忙拿下头上戴的斗笠,赔笑道“年纪大了,身子虚,这是遮阳之用。”
那官兵仔仔细细地瞧了赵老三几眼,确认他不是鼠疫患者后才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赵老三进去后看见郎中坐在椅子后面愁眉苦脸,他看见赵老三进来,立刻笑道“又来买药啊,老人家。”
赵老三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开始流利地报药方,“黄芩、黄连、板蓝根各六钱,连翘三钱,元参、知母半钱,薄荷八钱,赤芍、甘草一钱”
伙计麻利地把这些药称量包好,赵老三付了钱,冲郎中拱了拱手,拎起药包就要走。
正在这时,一伙官兵忽然闯进了医馆,为首的一人表情凶煞,沉声道“襄陵鼠疫泛滥,我等按律令前来征召郎中去给身染鼠疫者治病,劳烦张郎中跟我们走一趟。”
张朗中手一抖,顿时瘫软在椅子上,他颤颤巍巍地道“治病我看这是送命”
为首者眉头一皱,他身后的几个官兵就要上来拿人。
“兵爷、兵爷求您可怜可怜我罢,我上有老下有小,唯一的儿子身怀恶疾,难以治愈,全家就靠我养活,求您开开恩”张郎中扑倒在地,眼泪鼻涕一齐留了下来,“这鼠疫我治不了啊求您开恩”
赵老三抱紧怀里的药包,小心翼翼地往门外走动,生怕自己被注意到了。
为首者不为所动,“我去了五六个医馆,每个郎中都给我说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你瞧我开恩了吗”
张郎中哭天抢地,“求您了我擅长治小儿杂病,这鼠疫我着实是治不成的小人指天发誓,我真的不会治鼠疫”
“巧了,”为首官兵嘿嘿一笑,“我带走的那几个郎中,个个都拿他们治不成鼠疫当借口,现在又添了你一个。我瞧你不是治不成,是怕死”
“谁人不怕死我治病救人看惯生死,正因看惯,所以才更加怕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