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襄陵县衙请求解封城门的百姓足有上百人,把县衙堵了个水泄不通。褚世衍就站在远离人群的墙根旁边,默默望着群情激奋的百姓。
赵琼走到褚世衍身边的时候他压根就没发觉,正在皱眉想着什么事。
“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赵琼问。
褚世衍猛回头,显然被吓了一跳,待他看清了来人是赵琼,表情有些讶异,“襄陵这般混乱,你还有闲心出来逛。”
“我是出来办正事的,看能不能采买些粮食。”赵琼瞥了褚世衍一眼,“我观你穿着打扮显然是生在殷实之家,想必不用为吃饭发愁,你又出来逛什么逛”
褚世衍被赵琼挤兑也不生气,他扬了下眉毛,“所有的粮店都关门了,买不成粮食,就算你买到了,回去的路上恐怕也会被别人抢走。”
“就猜到会是这样。”赵琼嘟囔,她下巴一抬,指指远处围着县衙的人群,“他们是在干什么”
“请求解封城门、发放粮食还有请求释放因为身染鼠疫而被拘捕的亲人。”褚世衍道。
赵琼纳闷地看着远处的人群,小声嘀咕道“不对劲啊这么团结一心他们是自发组织的”
褚世衍眼神一动,带着些微错愕望向赵琼。
“有何不对劲”他顿了顿,似是饶有兴趣地问道,“城门被封,每个百姓内心都很不安,家人被关押,恐慌之下团结一心,这不是很正常吗”
赵琼听了褚世衍的疑问,慢吞吞地回答道“没什么,凭直觉瞎想的,你让我答原因,我也答不出来个一二三。”
赵琼早就预料到了会有民众自发前去县衙请求收回封城令以及要求释放被捕的亲人,襄陵遭逢巨变,百姓必定会闹事。在赵琼的设想中,如果百姓反应比较快,那么过上四五日,他们就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开始有所行动了,反应慢点的话,隔上半个月也该意识到了局势的危急。
说到底,普通百姓缺乏组织,没有一个领导他们的人,他们这盘散沙很难凝聚成砖土。
可如今据距封城令下达不过一两日功夫,闹事的民众就已聚集在县衙门口了。
褚世衍方才对赵琼的话感到十分诧异,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煽动百姓围堵县衙闹事的人正是他的父亲褚天戈。
褚家是襄陵最有名望的家族,褚世衍的祖父名为褚河,是位教书先生,襄陵走出的读书人大都是出自他的门下,因为他行为端正待人谦和,在当地极受人尊敬。
褚天戈管理褚家商业,为人豪爽,和襄陵有头有脸的人都有几分交情。
赵琼自上次和褚世衍在茶馆见了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如今再次见面,褚世衍觉得赵琼这人很有意思,正好赵琼也觉得褚世衍很有意思。
她眼珠转了转,笑着问道“你有没有读过弘德史纲知道里面的第十一篇文章都写了什么内容吗”
“自然读过,我”褚世衍说着,忽然怔住了,“第十一篇写的什么来着”
“读过”赵琼想了想,给了他个提示,“弘德三年,燕南方边镇”
她话未说完,褚世衍便面色骤变,“屠城”
他脚步往前一迈,就想往县衙门口冲,赵琼一把拉着他,“你急个什么为何要往那边跑”
“不瞒你说,在那边带头闹事的是我父亲”褚世衍头上尽是冷汗,脸都变白了,“我得搞明白一件事。”
他停下脚步,忽然面向赵琼行了一礼,郑重道“多谢赵兄提点。”
赵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怎么叫我赵兄这不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