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月明正准备说,都多大年纪了
施子衿却说“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南下的时候,就是这样兵荒马乱的,你抱着我,我揽着你的脖子,走了好远好远”
也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从一个活人身上感到温暖,那么脆弱,却又那么的炽热。
只是一瞬的功夫,他就想把这个人私藏在自己身边,让谁都找不着。
施月明终究是败给他了,她对施子衿一向都是容忍的。虽然他是她的弟弟,可在她的心里,施子衿差不多是她那些年坚持下去的唯一力量。
施月明并不坚强,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整个人又惊恐又悲观,甚至找不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可施子衿不同,他会拉着她的手会说会笑,会把她从那些要命又消极的情绪拯救出来。从某种意义来说,施子衿也是她的依靠。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依靠对她怀有什么样的混账心思;甚至她亦不知道,在自己的纵容下,那些贪念还有绮思如骨附蛆一样从暗处慢慢涌上来,将她裹住,然后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将她拖入深渊。
时间一晃就过得很快,只一眨眼,便到了施子衿参加童试的日子。好在施月明就住在县城城郊,离考场也不远,这日她将东西收拾好了便雇了马车准备把施子衿给送过去。
临近考试,施子衿从容淡定,甚至连书都很少翻动,而施月明却有些紧张。
这毕竟是关于施子衿一辈子的事儿,她不敢有一点儿马虎。这些年来其实她一直提心吊胆,毕竟她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是鸠占鹊巢的占了施月明这个人的身份,出于内疚,她便更是小心谨慎,生怕自己担不起施子衿的一声姐姐。
马车刚到考场附近的旅店,就碰到了熟人。
施月明刚下车,就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施姑娘”
她回头,袁远山从一匹高头大马上翻身下来,满脸笑容迎了上来“好巧,居然能在这儿遇到你。”
“你也来考试”施月明有点儿惊讶。
“不不不,我多年前便考过了,这次过来送我弟弟。”
话刚说完,车帘里便探出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拧着帘子,几欲绞碎。
施月明不是个爱抛头露面的人,不常来街上,袁远山是外男,常去施家也不大方便,故以二人很长一段时间没碰面了。此次见了,袁远山憋了无数话想同她说,最好能找一个酒楼边吃边聊,可这个想法还没说出来便被一张天寒地冻的脸给卡住了。
施子衿从马车出来,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又精致又脆弱,慢悠悠站在施月明身边眼里的刀子几乎化成实形飞到袁远山身上。
袁远山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施姑娘的弟弟对他敌意太甚了点儿,说得难听点儿,望着他的时候像饿狼护食似的。即便袁远山想用姐弟情深,也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施月明没察觉到二人的眼神往来,偏头看到施子衿脸色不好,有些担忧道“是不是中暑了怎么脸色这么差要不去找个郎中看一看”
施子衿站在施月明身边,明明高一个脑袋,却极顺服和依赖的挨着她靠着,恹恹道“应该是吧,阿姐我们去找个阴凉一点的地儿坐坐好么我好热。”
说着,微微扯开衣襟,施月明仔细看了看,只发现他整段脖子都红了,刚准备说什么,注意力全落在他喉结的那颗痣上。
施子衿每吞咽一下,那颗小痣就会随着那个鼓包一上一下。
施月明连忙把眼神给挪开,脸颊有些热。
她上辈子最喜欢男人身上的喉结,觉得很性、感而且还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