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倒是能读下来,但完全搞不通在说什么。”六角绢布绣灯随燃烛的气流而动,六面的图画文字又轮转了两圈,被灯火照亮的银发男人伸手按住一角,投来无可奈何的目光。“连那个南方商人卖的书里,也是这些似通非通的用语。这和夹夹之前教我说的话不一样啊。”
“书与说原本就是两回事。就算是在通用语中,书面和日常用语也是不一样的嘛。如果写出来的文章就像说话一样,这就失去了书面的体系;平时说话如果也想写书一样,听起来就不像人话能发现不一样,说明你也很有慧根嘛。不过还有的学呢。”
怀里坐的女孩还一个劲地凑到灯旁看,感觉新奇得很,时不时还想伸出手去摸绢面上的刺绣。我想走马灯一个不稳倒了摔坏不要紧,要是火烛也倒了引发小范围火灾也是麻烦,于是抬手拦住软绵绵的小手,不忍用力,就只是握在手心里低头亲了一下。
樱桃感觉到了,扬起脸冲我笑嘻嘻地,爱娇的模样不用走马灯照亮也像是会发光。
“就连字体也有好多种。莫非南边的大陆文字还没统一”
女儿继续贴到灯旁边研究,我也终于肯转过头来看看左面的人,没料到一个星期不见樱桃,心里实在是想得厉害,甚至超过了卡卡西。“你怎么不光跟那个人买了书,还受骗上当把拨浪鼓也买下来了。木叶又不是没得卖,买他的做什么”我从外订了一只走马灯托人送回木叶,灯是送回来了,据说还是当时市集里碰到的商人亲自送来。送到的时候恰好卡卡西在家,没想到收了东西还顺带帮人成了两笔交易,一本地志、一只檀木小鼓。我本来已经觉得自己是乱花钱了,可好歹还找了个留纪念的借口夫妻两个人都这么败家,日子怎么过
“这个樱桃看到了就想要嘛,我没办法。”被问的人举起双手扮乖“书是他送我的。看来也是觉得东西卖得太贵,加上我告诉他你其实也是那块大陆的人,他补偿我的吧。”说完卡卡西放下手又甩动了两下拨浪鼓,女儿被声音吸引转过头来,瞟了一眼似乎觉得还是灯好看,便扭头继续去摸灯罩。
“一本书值几个钱”我看着小娃娃喜新厌旧的样子也无奈。爱财因子使我忍不住嘀咕“这个人真会做生意,看见小孩子就把鼓拿了出来成心要赚你的钱,躲也躲不掉。”
“夹夹。”
“嗯”听到他叫我抬起头看去。
帅气的面孔带着促狭,某人翘着嘴角笑“钱花完了,我接着去挣,决不让夫人受一点苦。”
“去你的谁要你养了”明知本性被戳穿,我只好撒泼去推他,一下子没推动,那人反倒贴过来不管不顾地“调戏”自己的女人。没一会儿就笑得脱力,求饶之余只能用小孩找借口。“悄悄地樱桃困了,我抱她回房间去。”
男人停下来想了想,“也好。确实不早了。我在下面等你。”
我会意,起身时抬眼朝他抿抿唇。大人的内涵小孩子不能参与,于是我依言抱起已经上下眼皮粘得睁不开的小女孩,上楼放回了婴儿床。经过楼梯时小喵从下方跟上来,等到见我将樱桃放下,已经习惯守护在旁的白猫也一蜷尾巴,缩在床尾安心地陪伴。
见状我由衷地眯起眼微笑,盖好被子,打算闭灯离开。但床里的女儿忽然睁开眼,“妈妈。”
虽然没料到会被突然叫住,我还是伏下来笑笑,一手勾住将要落下的长发,低头用双唇在女孩的脸蛋上轻轻摩挲。“宝宝”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