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瑶这话音刚落,周怀渊愣了神,心底发颤,冷汗瞬间便湿透了背。
他抬眸去看。
面前的是十六岁的上官瑶,脸颊上还带着稚气,一袭雪裘披肩,仿佛雪团子似的,映衬着她眼睑处的红痣,勾人心弦,又有几分可爱。
若是前世已经纵横官场数十载的上官瑶,说这话时,必定是刀光剑影。
如今,周怀渊心里不知有多么庆幸,他遇到的是十六岁的上官瑶。
没有十几年的朝堂争斗,正值女子最好年华,依然心思单纯的上官瑶。
周怀渊心中笃定,瞬间换了张面孔,脸色惨白如薄纸,眉头紧锁,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右手扶额哀叹道“怀渊刚才没注意,此时才觉得脚疼得厉害。”
上官瑶挑了挑眉,促狭一笑“那不如我送送周兄”
佳人相送
周怀渊内心狂喜,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那怎么好劳烦上官小姐,怀渊这不过是小伤,不碍事。”
他虽是这样推辞,面色却是越发难看,薄唇发白,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让人看得极为心疼。
上官瑶勾了勾唇角,笑着沿着青石板小径缓步而行。
周怀渊眼睁睁地看着,她腰间白色玉佩随裙摆动,叮咚作响,仿佛撞击在他心弦上。
一步又一步,离他越发近了。
周怀渊含笑而立,忍不住伸出右手,想顺势让她扶住。
谁知,他右手刚伸过去,就啪一声被甩了一下,疼得他脸抽筋。
接着,右脚又被狠狠一踩,他差点儿没站稳,生生栽下去。
“这才是真的受伤”
周怀渊对上她那双敏锐的眸子,张了张嘴,把抱怨咽了下去。
一刻钟后,两人对立而坐,屋内暖烘烘,周怀渊背脊却平白生出一层冷汗。
清絮捧着托盘,小心翼翼地将酒壶和酒盏放下,低眉顺眼地推开门出去。
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透明的琉璃酒盏,噔一声搁置在他手边,接着,上官瑶平静无波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吧,为什么装病”
周怀渊解释道“我没有装病”
“哦”上官瑶端起酒盏,欣赏着琉璃酒盏中浅粉色的桃花酒,挑了挑眉,“没装病,那为何在院中我记得没错,周公子现在应该是在床榻上吧。”
周怀渊低垂下头,没敢看她的眼睛“是今日你走后,我脚便利索了,不过是忘了告知于你,还望见谅,这杯酒,就权当是我谢罪了”
他说完,端起手边的酒盏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盏口朝上,示意饮尽。
如此低姿态,上官瑶反而觉得自己有几分苛责。
她捧着酒盏满饮,莞尔一笑“如此,我们便当作扯平了。”
周怀渊道“当然。”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须臾之间便各饮了三盏桃花酒。
这桃花酒入口甜而润滑,甘而不涩,回味却极为悠长。
上官瑶脑袋昏昏沉沉,忍不住扶额,她倒是忘记了,十六岁时,她从未饮过酒。
周怀渊刚又打开一壶酒,扭头去看时,便见到上官瑶已经趴在桌案上。
他伸手将她扶起抱到床上,她脸颊上两团红晕宛若朝霞,眼睑下泪痣红得透亮。
惑人心弦
周怀渊垂眸,痴痴地看着她。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上官瑶能在他面前不设防,仿佛孩子般熟睡。
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