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摄政王独揽朝权,朝廷中但凡有忤逆摄政王之人,无不是丢官罢职、身陷囹圄,甚至是家破人亡。
这也是上官瑶的祖父无奈之下告老还乡的缘由,奸臣误国,忠臣难为。
若周怀渊是周大人之子,无论如何,芜山书院必定要保下他的性命。
天色越发漆黑暗沉,整个芜山书院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开始寂静下来,外面的雪依旧很大,雪屑洋洋洒洒飘落而下,尔而有枯枝断裂之声,让人心底多添几分寒意。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从后花园穿行而过,顺着青石板小路,不知不觉竟绕到书院的斋舍。
那人在最南端的一处院落停下脚步,左顾右盼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扣响了紧闭的院门。
茂英听见敲门的声音,急匆匆地走到院门前,打开了一条缝隙,待看清楚来人,才放心大胆地开口门。
“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今日上官小姐回府,老夫人又吩咐后花园翻整了温室内的花草,公子现在睡下了吗”
“没,公子都等你一个时辰了,快进来。”
茂英领着人进了院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抬头瞥了眼上首的男子,恭敬道“公子,茂午过来了。”
周怀渊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让他进来。”
茂英忙不迭行了礼“属下去外面守着。”
茂午带着一身冰冷之气进了屋,瞥了眼屋内的人,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
“无妨。”
周怀渊眸色未明,将手里的茶杯搁置在桌案上,声音清冷低沉“怎么样”
茂午垂着头看着地面,恭敬道“今日未时,上官小姐身边的侍女清雁去了趟清乐镇,入夜前方归。之后,又有侍女曾去书房取过近些日子的邸报,属下特地将周大人那卷放在了上面。”
周怀渊眼色幽深了几分,声音中有了几分暖意“如此一来,只待明日,此局可定。”
茂午疑惑道“可是,公子,您这般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让上官小姐认为,您是周侍郎之子,这也太”
自家公子是摄政王之子,身份何其尊贵,怎么偏偏要扮成那逆臣贼子周侍郎的儿子
更何况,那周侍郎还曾弹劾摄政王,经三司会审,证据确凿,已然伏诛。
周怀渊踱步走近,垂眸看了眼脚下的茂午,淡淡一笑道“太什么你不敢说吗”
茂午止不住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道“属下不敢。”
周怀渊摸了摸下颌,冷冷一笑“若不是这张与父王相似的脸,我也不必假借周谨儿子的身份。”
上官瑶的祖父为官几十载,历经两朝,当然是识得当今摄政王的模样。
而周怀渊与他的父王极为相似,若不是周怀渊打算假借他人身份,怕不是他与上官山长见的第一面,就会惹人怀疑。
刚巧一月前户部侍郎周谨伏诛,周谨又恰巧是周家的旁支。
若是周谨的儿子与摄政王有几分相似,那也合乎情理。
茂午头垂下去,态度更是恭谨“只是公子这般,委实是太委屈自己,属下替公子委屈。”
茂午甚至觉得自家公子跟中了邪般,忤逆王爷,从京城离开,不过是为了一个上官家的女子。
何况那女子不过是貌美了点儿,多了几分才气,可京城之中,爱慕公子的人不知凡几,公子怎么偏偏看上了她。
周怀渊脑海中浮出上官瑶那张清丽的脸,勾了勾唇角“我不感觉委屈,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