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文件,薄薄的几张纸,还没有往后看,最上面的平凡书三个字就让刘秀的表情凝滞,手微微发颤,迟迟不敢往下翻去。
“这是”这会儿的刘秀表情像个茫然无措的小孩,在征询家长的意见似的看向林冉,不敢打开。
林冉也不催她,只鼓励的看着刘秀。
空气似乎都静止了,过了很久,刘秀才重新低下头,抖着手翻开第一页,第二页,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上,王连英、刘振平两个名字跃然纸上,暗红的印章刺痛了刘秀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就低落下来。
文件实在太重要,怕不小心沾湿,刘秀第一反应是把文件推的离自己远了点,随即绷不住的双手捂面,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八年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
人的一辈子有几个八年可以蹉跎
刘秀毫无预兆的痛哭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哭父母的不易哭自己的艰难哭女儿争气都不是,她只是在哭,什么也不为了。
林冉站在门口,默默劝走了好几个要进来找刘主任的工人。
刘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擦了擦自己红肿的眼睛,看向林冉,想说些什么,嘴唇抖了抖,抱着林冉又留下了眼泪。
这一次,她是喜极而泣,可以把父母接回来的喜极而泣,“冉冉”。
刘秀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多少,她小心翼翼隐忍八年的追踪,也只大致知道父母离自己距离不远,目前性命无忧,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情,没想到女儿竟然不声不响,把平反书带了回来。
这一声冉冉,道尽了刘秀说不出口的感谢与激动,林冉是她的女儿,母女之间,哪里需要感谢呢王连英和刘振平,既是刘秀的父母,也是林冉的姥姥姥爷呀,她们是亲人。
刘秀从来都知道自己女儿的优秀,对平凡书的真假根本没有怀疑过,和林冉刚拿到文件时一样,收拾好心情,刘秀就想带林冉去把父母接回来。
虽然被刘秀带的情绪跟着激动了一下,但林冉比她要冷静,连忙把人拦住,“妈你别急,咱们去问问我哥再说。”
当初人是县革委会带走的,许世达虽然只是钢铁厂革委会主任,但跟县里也常有联系,这事先问问他准没错。
被女儿这么一提醒,刘秀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但她还是脚步不停,拉着林冉往外走,都没来得及跟付主任打个招呼,幸好刘秀平时表现良好,她出去的那么急,付主任还以为她是上厕所去了。
刘秀拉着林冉脚步飞快往革委会办公室走去,速度堪比竞走,如果不是怕引起侧目,林冉估计刘秀都能跑起来。
这也不怪刘秀,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怕自己晚一会儿,手里的文件就会变成泡影。分别八年,陆续打听来的消息模糊不清,刘秀不知道她们二老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早接回来一分钟,都能让人早安心一分钟。
革委会办公室里,许世达拿着文件沉默许久,林冉看到他左手扶额,微微低头掩饰住了自己通红的眼眶,良久,才哑声说,“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吧,我一会儿就去县里一趟”。
这么重要的文件,上级部门不可能只给林冉一份,相同的文件相信早已发到了石景县政府的革委会那里,作为做出决定和收押两位老人的县级部门,石景县和门利县都已经接到了电报。
和刘秀的外放不同,许世达的情绪来的更为内敛很多,他低着头不断吸气收气,半响才声音嗡嗡的跟林冉说,“冉冉,谢谢你。”
林冉知道他只是情绪过于起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表达,所以没有说那是我姥姥姥爷这样煞风景的话。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