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放肉本来就不合理,再加上价格的奇怪,大家伙儿都没忍住伸长了脖子,往吵闹的窗口投去视线,竖起耳朵。
“没错,五分钱,这不是肉菜,是素菜。”打菜的大妈不知道今天第几次解释这句话,表情已经麻木,显然知道眼前的人不会相信。
果然,打菜的人才不听她解释,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思,“我都闻着肉味儿了你告诉我不是肉菜,是不是想骗我少买点好让你们自己人买去,我可不上这当,给我打两份。”
打菜大妈并未多说,显然在这个人说之前,已经经历了太多次相同场景,此时已懒得多说,只默默盛菜。
见状,大家没热闹可看,都收回视线,转而盯起了自己窗口排队的人,期望前面的快点,卖的这么便宜的肉菜,他们更想吃了。
前面的人许是感受到后面灼热的视线,交饭票和钱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
遇上还有人质疑肉菜便宜的,后面的人还会帮着打菜大妈催促,“别磨磨唧唧的了,吃不吃啊,要吃就打,不吃就走,后边排这老多人呢。”
职工们的年纪大多二十往上,都是从大饥荒年代里熬出来的人,只要有吃的就不挑,更别说是能吃上肉了,完全没有后世大家看见便宜猪肉就怀疑病死的疑虑。
已经打好饭的人在餐桌上吃饭,姚珍珍被林冉喊来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幕,不解,“冉冉你把我叫来看这个干嘛”
话虽这么说,但吃饱了的姚珍珍还是满足的舔了舔嘴唇,一周两次的肉菜根本满足不了她,偶尔她馋了还得让母亲在家给做点,这年头虽然肉不好买,但她家显然是有那个条件的,就算这样,每次吃到肉菜的时候,她还是会吃的喷喷香,永远不嫌腻。
要不是冉冉在开饭前就去办公室叫了她,她根本抢不过这些厂里的壮汉。所以林冉拉她在食堂干坐着,她也老实坐着,总觉得小伙伴似乎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比如这次食堂突然放肉,是不是跟小伙伴有关,不然她怎么提前知道消息
正发着呆,姚珍珍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不远处似乎起了些争执。
“这啥肉菜啊,根本一点嚼头都没有,我他妈根本没吧唧嘴这菜就在嘴里化了,你们是不是随便整点蚯蚓啥的糊弄我呢”
“诶你别说,刚刚关顾着味儿了,都没细品,现在一想,好像真没嚼劲啊。”
“别真是搞了啥虫子吧”
“听他胡扯,虫子啥味我还没吃过土了吧唧的味儿,跟这肉菜绝对不一样。”
“我也吃过,肯定不是这味儿,一天天的净胡咧咧,备不住是把肉剁碎了放菜里借味儿的。”
听着老前辈们的辟谣,周围的小年轻们煞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饥荒时候他们还小,现在虽然吃不饱,但都是工人家庭,也没饿着过,对于吃虫子还是不能接受的。
“那这面乎乎的菜咋解释,光有肉味儿,但我确实没见着肉啊”在大家的印象里,无论柴的不行的瘦肉,或者美味至极的肥肉,甚至不怎么干净的下水,都是有嚼劲的,但今天这五分钱一份的肉菜,显然没这个感觉。
“咋回事啊冉冉,我怎么没听懂,这肉菜里真不是虫子做的吧”角落里的姚珍珍,要吐不吐的攥紧小伙伴的衣袖。
林冉安抚的拍了拍小伙伴的手,“把咱厂所有菜地的虫子都挖出来,也不够做这老些菜的,放心吧,真没有。”
虽然无比信任林冉,但姚珍珍的脑海里还是不可避免出现一些画面食堂阿姨们在菜叶上和地里翻找着虫子,然后拿到厨房洗净炒成菜。
不行了,不能在想了,刚吃的晚饭不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