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姐了,”钟骨收下钱,笑嘻嘻的说出自己凑过来的目的,“姐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找你商量呢。”
“上午时候我碰到一伙儿外地来的兄弟,听口音好像是东北的,他们想跟咱们进些这个胶皮鞋雪花膏。正犹豫呢,就碰到姐了,这也赶巧,姐你说这生意咱能做么”钟骨的话带着小心,他本来是想拒绝的,毕竟这批货看着虽多,可也不够他长时间卖的。但碰到林冉,这个问题自然就不用他纠结了,还记得昨天林冉才说过可以和黑市的朋友们合作更多的货物,那说明林冉还能些货物的。
“他们要多少”
“这个数,”钟骨隐蔽的用手比划了几下。
石景县的市场才刚刚打开,还没有铺开来,一伙儿外地来的人,不知根知底,林冉有些不放心,还是谨慎的拒绝了,“不做了,我手里的东西也不多,暂时先可着你和你朋友们来。”
林冉的拒绝算是给了钟骨一颗定心丸,这话证明,林冉还是能继续给他和小伙伴供货的。
黑市的入口处,田文静拿着几包清凉贴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终于等来林冉。
看着林冉递过来的东西,田文静有些惊喜,“哇,你运气太好了吧,我问了好几个都说不卖这个,谢谢冉冉,我回去给你钱。”
“行,”林冉接过田文静递过来的捎带的清凉贴应声,心想唯一卖雪花膏的在跟自己聊天,田文静可不就碰不上嘛。
宿舍里,田文静把钱给林冉后就去上工了,留下林冉一个人对着会议记录发呆。
刚刚跟钟骨的聊天,让林冉想起了很多她前世小时候的事情。
她前世的老家,就在东北。那里有她数不清的回忆,有父母的、姥姥的,太多太多。还记得小时候姥姥总是背着她,边走边讲故事,讲自己年轻的时候,讲林冉刚出生的时候。
前世,林冉的姥姥出生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是跟着姥爷闯关东过来的,据姥姥回忆说,她刚到东北的时候,是在一家砖窑厂上班,后来砖厂效益不景气慢慢就倒闭了,家里后来靠姥爷在林业局工作养家。
至于砖厂倒闭的原因,好像是说厂长年轻,过于有魄力,在别人家搞先计划后生产的时候,自己搞起了先生产再经营的路子,结果翻了船。
林冉来到七十年代后,已经很少会想起上辈子的人和事了,很多事情经不起细想,越想,心里越惦记。林冉止不住的想这个时代的姥姥在哪里会不会在东北在砖窑厂里
她想找姥姥,想试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心里越迫切,脑子就越发冷静。
在手里的空白纸上无意识的写下几个字姥姥、东北、砖窑厂、家属楼,最后一道横线,串联在一起。
林冉揭下草稿纸,撕的粉碎仍在垃圾桶里,起身就往外走。这个时间厂里还没下工,高厂长还在办公室,她要去找高厂长。
拿着财务刚刚送来的一沓大团结和高厂长刚开出来的介绍信,林冉从办公室往外走,还觉得一切顺利的像做梦一样。
还记得刚刚高厂长殷切盼望,又努力克制的眼神,“冉冉,这事儿如果成了,我代表厂里三千七百八十个职工感谢你。如果不能成,也别给自己压力,就当出门散散心,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省城的砖窑厂掉链子,找外援早就上了高厂长的记事本,但外援谈何容易,信息滞后,交通不便,东北那个充满神奇的地方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突破。高厂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又有些对林冉的小小期盼,从财务处支来了一千元钱作为第一批款项,让林冉带着出发。
财务处的赵婶虽然对厂长的决定有些质疑,但还是送来了钱。主席万岁,这年头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