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苏瑾之的道与他的道不相悖,如今有缘同处,那么与之成为好友又有何不可
但若相交,仅仅只能是因为苏瑾之,而不是因为其他。
谢景行如是想着,便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挥笔写字。
他提笔写就一封书信,欲将之留给苏瑾之。
然而,这纸离开谢景行手指的一瞬间,便化作云烟消散。
以前,谢景行也试过各种方法与苏瑾之交谈,却发现自己写的东西能被大道感知,却无法被任何生灵看见。
就和谢景行自己一样,无法被任何人看见。
只除了阿宁,或许是因为他特殊的状态。
唯有大道降临的瞬间,谢景行才能被人看到。
只是先前吹箫的那次,来的太突然,谢景行来不及找到苏瑾之,如今他只能在苏瑾之面前想办法引得大道降临,才能让苏瑾之看见他。
那日之后,苏瑾之就时常弹那把琴,除了那次以外,再也没有谈过清角调和商调,而是一直弹奏清商调的一首乐曲。
琴声清越,如流风回雪,可以想见一人清高绝俗的身影。
只是弹琴之人是在借曲怀人,而并非他自己有遗世高蹈的情怀。
谢景行并没有以箫相和,而是有感而发,口吹闰宫调,如落花依草。
他没有超然万物,而是与万物和。
苏瑾之却没有听见这首曲子,或者说对于谢景行的箫声,他从来都没有听见。
上次离去之前,他明明看见了谢景行,这次前来,却仿佛谢景行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
苏瑾之生了病。
他前日不知去往何处,接连多日没有回到这处院落。
谢景行却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因为那把琴。
半月后,苏瑾之果然回来了。
他脚步沉重,面色苍白,眼眸却极亮,仿佛这座宅院里有什么吸引他归来一样。
他回到院落,就来到最后面那间屋子前,挖开了地面。
谢景行看着他挖到一个箱子,珍而重之的把箱子擦干净,随后颤抖着手把箱子打开,然后仿佛受到了很大打击,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然而,箱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现在却有了,苏瑾之落下一滴泪,那泪落到了箱子里。
谢景行没有哭过,他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
他甚至没有过悲伤,也许前生有过,但现在即使没有人能看见他,即使不能离开这里,他也只是有点惆怅而已。
更多的却是一种平和,亦或是悟道时的喜悦和感激之情。
在苏瑾之哭的时候,他脑中忽然想到不知是谁的话语“谢景行,你从来都是笑着的,我不曾见你哭过。若是有朝一日你为人落泪,一定不要让我知道。”
谢景行神使鬼差的把手伸上去,那泪却透过了他的,落在他心间的那朵花上。
苏瑾之病倒了。
谢景行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房间里面。
谢景行便也顾不得什么,把他扶上床。
这时候苏瑾之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发现自己凭空睡到床上,也没有惊奇,而是喃喃道“行之,行之。”
听到“行之”二字的时候,谢景行顿了顿。
然后他看着苏瑾之烧得嫣红的脸颊,试着在指尖凝聚一点灵气。
那灵气离体就散,根本无法进入苏瑾之的体内。
谢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