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风正面迎来,像细小的刀子划在脸上一样,有些割人。
她顾不得许多,一手抓着银两,一手拎着篮子便不停歇的跑着。
布鞋和裙子限制了她的发挥,不能展现她真正的实力,只好迈着小步子。
虽然她的确也没有真正的实力,跑这么久,她感觉肺都要炸了,这可比体侧的八百米长得多。
太阳落山便是个信号,白日谢幕,天说黑便黑,闻宁舟怕药房闭门,又怕天黑路远。
她平日里不常下山,有需要买的东西,也会在一大早去买齐,不知道这里的店铺几点会关,估摸着路程,差不多跑了三分之二的距离。
“唉,真是麻烦陈先生这么晚跑一趟,多谢先生救命。”
“哪里的话,这乃行医者分内之事,我方才的叮嘱可要记清,每日煎一贴药,晨晚各服一次,三日换一次疤,切记清洗后撒药。”
“如若有溃脓散臭,务必要寻我来看,不可耽搁,稍有泛红发炎不碍事,切要叮嘱他,勿抓勿碰伤口,些许泛疼泛痒皆为常态,只得忍耐,恢复几日便好。”
闻宁舟看到前面有三个男的,她原本想从旁边绕过去,跑近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脚下一顿。
前面三人,一人是乡野农夫打扮,棉鞋粗衣,另外两人,一人背着个大箱子缀在后面,一人走在前方,披了个大氅避风。
闻宁舟听他们谈话的内容,看他们的打扮,实在像郎中下乡里来问诊,后面人背的那个箱子,像是出诊随身背的药箱。
这有点太巧合了,闻宁舟不准备打岔,她加了点速度,想要从旁边跑过去。
还是去集市上抓药她放心一些,这半道遇上的人,让人信不过。
三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看过来,竟有闻宁舟认得的人。
那个农夫她没有见过,应当是其他村里的人,这个山腰不止一个村子,零散分布的村民,属于不同的村子,闻宁舟连自己村里的人都认不全。
而另外两人,显然就是集市里她抓药那家药房的先生和小学徒。
这下闻宁舟相信真是巧了,她下山就是要寻这位医馆先生的。
她连忙拦住郎中,谎称家中有老人砍柴受伤,伤口出血严重,难以止血,想请先生抓点药。
闻宁舟说家在深山,晚间山路崎岖难走,不便劳烦郎中同去,她模糊了祁路遥的特征,只说家人被柴刀砍后从山上滚下,多处受伤,并且出冷汗发热。
郎中也说凑了巧,他带的药刚好是外伤止血的,农夫的大儿子打猎受伤,他刚诊治结束。
他给闻宁舟开外用止血镇痛的药,又给她几副内服的方子,就在路边配好药给她。
交代闻宁舟包扎的方法和注意事项,郎中把一卷麻布给她,“将麻布展平覆在伤处,上药后多缠几道,切勿动作过大崩开伤处,每次换药前都须解开清污。”
“请务必系活结,方便拆换”,郎中特地强调一句。
他又交代了许多,受伤的头一晚要时刻注意,千万不能疏忽,高烧不退会很危险。
闻宁舟认真地听着,她专心听着内容,没有察觉,今日郎中和她说话,声音听起来莫名让人觉得紧张,似有似无的带着敬怕。
把郎中的话全都记下,闻宁舟不怎么抱希望的问,“请问陈先生可带有滋补药品”
今天的巧合都碰在了一起,郎中带了根野山参,还有当归熟地黄补等血益气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