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集市的药房里抓的,都是中药植物,自然不会有保质期这一说,可她作为一个现代的人生活的时间太长,意识里早已形成,一切都会过期。
所以她只屯了一点,等过一段时间再去抓新的。
好在止血药是粉末状,用时直接洒在伤口处,不用单独煮,闻宁舟将退烧的方子放入瓦罐中煎着。
把沸盐水泡过的布取出来,闻宁舟细心的再用清水清洗几遍,她极有耐心和勇气,解开祁路遥的衣服。
藕色的小袄,被黑血和鲜红的血染了好几片血渍,看的闻宁舟直皱眉头。
她哪里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血,以前就怕看到血淋淋的外伤,眼前的画面,是看电影都会被剪掉或者打马赛克的,太血腥了,让人上头。
不大的卧房里,充满了鲜血的腥味,她怕冷的要命,破了的窗户纸被她糊上,卧房的门也关得紧紧的,很难通风,气味散不掉。
用打湿的帕子,叠成长方搭在这个人的额头,她眉头紧锁,不停的冒冷汗。
闻宁舟提着一颗心,咬牙解开她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最外面是黑紫色的血,内里的白色中衣更是没眼看,闻宁舟手上沾的都是祁路遥的血。
一个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血,闻宁舟手控制不住的抖,她很害怕,怕伤口,怕血,也怕这个好不容易背回家的人死掉。
她不想看到死亡直冲冲的发生在她面前,一层层的解开衣服,越往里越触目惊心,闻宁舟有点想吐。
视觉和嗅觉两方面的冲击,她胃里有些翻涌,主要是胆怯,她拼命地咬牙给自己打气,疯狂暗示,她是数据,是游戏人物,不要慌,不要怕。
这些看着像血,其实都是代码。
就这样,闻宁舟把祁路遥的中衣解开,里面是抹胸,已经看不到原本的布色,以伤口为中心,中间的血是红的,最边缘是黑色的。
这至少说明,毒应该是清了,新流出来的血颜色正常,不再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紫黑色。
应该是中毒后及时吃了解毒的药,闻宁舟心中便有数,只要把她的伤口清理,止住血,不发炎不起热,应该能抱住小命。
可是血流得太多了,闻宁舟不敢松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精神紧张,集中全部的注意力。
就连以前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她神经崩的不自主的咽口水。
对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咽口水,这个画面,格外的变态。
接着,闻宁舟用剪刀剪开了抹胸,从后面解开太麻烦,她不敢移动伤患。
我她妈
闻宁舟掀开抹胸之后,默默地爆了粗口,眼泪忍不住哗地落下来,把她活活吓哭。
伤口太惨了,闻宁舟不忍直视,腹部能看出来是刀砍的伤口,胸部的看不出来,原本的伤口不大,但因为中毒的原因,伤口附近的皮肉有内到外渐渐腐烂。
完美的数据人国色天香,闻宁舟却分不出来视线落在别处,她像一位真正的医生,眼中没有旖旎,没有性别,只有患者。
她吸着鼻涕,抹着眼泪,小心的擦拭伤口的血,腹部的好处理一点,擦掉血渍,清理之后,她把止血散洒在上面。
胸口的这个,她死咬着嘴唇才敢仔细看,发现血肉里面有个东西。
不顾手上的血,闻宁舟也不讲究了,用袖子擦眼泪,然后站起来点亮蜡烛。
举着蜡烛凑近了看,伤口里的确嵌着东西,看起来不大,应该是个飞刀形状的暗器,几乎全部扎了进去,只留了一点尾端在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