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回忆了下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她刚到这里的时候经过一个镇子,那个地方贫穷又落后,连个宾馆都没有,无奈之下她只能花钱到一户人家住宿。那家的主人是一对夫妻,然而妻子患上重病,没过多久就不治而亡,丈夫心如死灰,想要自杀,是宋棠阻止了他。
她给了对方一笔钱,鼓励他自己做个生意。
之后她就离开了,在路途中将这对夫妻的故事写进了小说稿,附上了她给的圆满结局。
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记得她,甚至给她寄了茶花。
箱子里的正是一株四季香妃茶花。
太宰却看着那株茶花陷入了沉思。
宋棠把那株茶花摆在了办公室的窗台上。
自那以后,社长就没找过她了,倒是太宰拿了小说稿来找她。
“山月先生,有新作品吗”
小说稿经常被太宰顺走,而且里面承载内容已经超过了书本的厚度,以太宰的观察力早该发现了。
反正她已经暴露了很多,也不介意再暴露这一点。于是她接过小说稿,拿笔翻开后思索了下,在空白处写上“罪与罚”三个字。
上面的文字如墨般晕开又重组成新的内容。
“真是太感谢了”太宰一脸的星星眼表情,接过小说稿正要走的时候,突然一顿,回头道“山月先生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他曾经说过想写小说。”
太宰的朋友。
这个描述让她想起了一个人物,一个因为夏目漱石的一番话而决心不再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想要写小说的人。
果不其然,太宰微仰着头,唇角勾起,道“山月先生,你听过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吗”
他的视线往下,道“山月先生,你的手指流血了。”
宋棠看向自己的手,食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因为疼痛值调的太低,她并没有什么感觉。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光线从白天变成了黄昏,她手上的伤口瞬间愈合,但身上却隐隐发出刺痛。
只不过一眨眼的瞬间,她所处的环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旁是高楼大厦,而她的身前是一条胡同,高耸的建筑遮挡了视线,胡同里一片昏暗,四周并没有行人路过,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便显得更加清晰。
巷子里渐渐露出来人的面容,他穿着西装,领带松懈的挂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露出锁骨,白面微须,眉眼间带着郁色。
他头顶的名字正是“织田作之助”。
他见到山月的一刹眼神变得锐利,正要动作时又是一愣,神情诧异。
“喂,你没事吧”
她缓缓眨了眨眼,发现左眼的视线模糊起来,肩膀也很沉重,似乎不仅所处的地点变了,她身上还莫名其妙多出了伤。
织田作之助看着突然出现在巷子口的青年,对方一身和服,充满了书卷气,黑色的头发软软垂落下来,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他看起来像遭到袭击一般,左眼有一道划痕,正在流血,肩膀的骨骼位置不对,应该受了不轻的伤,甚至他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味。
他看着对方,却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受伤严重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而且对方难道感觉不到痛吗
对方的状态太奇怪了,以致于他没忍住问了句“喂,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青年就晕了过去。
“喂”
宋棠醒来时已经在被窝里了,她反应有些迟钝的看了半晌天花板,然后才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