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慢慢从铜壶里漫起。
小卓师兄面露茫然,“我只是不解,枚师弟是哪里不好”他觉着那些内门女弟子看枚师弟的眼神都是直的,偏偏赵源这样一拖再拖。
他不懂这些,卓忘年也说过他不通人情。
就连赵枚也不肯和他讲些东西。
“师兄肯居于人下么”她问。
“当然不肯。”小卓师兄这样傲,哪里愿意忍气吞声。
“这些事情是一样的。”赵源指出这一点,一些在他们看来稀松平常的问题却和不那么简单。
能一样吗小卓师兄想,修炼和情爱之事有什么关系
赵源说“在师兄眼里,我们是不对等的。因为师兄觉得杂役不可以称之为人,他们是可以买卖的事物,损毁或者交换是很正常的事情。”
三言两语自然无法大动小卓师兄,但是只需要在他心里开一条裂隙。
她继续道“我不甘居于人下”
不甘居于人下
小卓师兄心里头反复咀嚼这几个字来。
见他思索起来,赵源趁热打铁。
“若师兄出生为杂役,该当如何”
小卓师兄毫不迟疑“自然是杀。”若真如此,以他傲骨,哪里肯受折辱,不是你死,便是我忘,非得争出个结果来。
他看赵源转过脸来,光亮照得肌肤通明,嘴唇紧抿。他莫名有些触动,是啊,谁能决定出处呢
“师兄,我想争一争。”赵源说“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想争命。”
小卓师兄忍不住问“你要怎么争”
赵源伸出手掌来,掌心的纹路极淡,每一节都蕴含力道。由于长期劈柴的缘故,她的掌心粗糙,触碰的时候让他想起一种带细小尖刺的植物。
但是温度适宜,蓬勃的脉搏从薄薄的皮肉下传来。
这种感觉是很异样的,小卓师兄没有这样近的触碰一个人,他厌恶过多的肢体接触。可这次不同,握着这有力的手掌,他莫名感到信心。
“我将在一年内进入内门。”她的声音缓慢坚定。
听起来实在天方夜谭,一年进入内门能做到这件事情的只有一个人,陆冰凉。可是陆冰凉哪里是凡人呢小卓师兄本该这样怀疑,可他信了。
只因赵源的言语里充满莫名的力量。
他仔细一想。
是一种扎实,言出必行。
小卓师兄觉得自己被这种魔力感染住,他的手掌轻微颤抖。这双握剑二十年的手掌,也战栗起来。
比着更战栗的,是心。
他听着心跳声。
“要做什么”
后天赵源张嘴说了些什么,他只看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张,具体说得什么却没有入耳。只是隐约听见赵枚的名字,别的却不知道了。
他也不记得自己如何走出院门的,只记得他刚一踏出。
通身剑气鸣啸。
脊骨里攀缘起针芒般的感觉,直刺脑颅。
他又走出几步,身上气息悄然收敛。
再往前走,又是那个不通人情的小卓师兄。
见小卓师兄的气息彻底消失,赵源才坐下来,木然盯着铜壶盖。
壶盖纹丝不动,她食指一指,一道火焰直击炉膛,火势腾的升起。做完这些,她才往凳子上一靠。
没人知道她的背上满是冷汗。
若稍不注意,小卓师兄发现她动的手脚来,只怕要血溅当场。
她炼了半只感应蛊。
这般术法来自南域,因着杀伤力堪称恐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