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痢头一哽,低头看去,只见小丫头仰着的小脸完全露出来,露出那条非常明显又吓人的蜈蚣伤疤来。
“嫂子,这就是你家那丫头”
何寡妇连忙将顾念拉进来,把她藏在身后“对对对,是我家那丫头,小丫头不懂事,曾兄弟别跟她一般见识。”
癞痢头摇头“哪里,小丫头挺有鲜活气,招人喜欢,就是那张脸,啧,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是是是,这丫头长的丑,我还怕她吓到曾兄弟。”
癞痢头“呵。”
癞痢头回来的时候,听说村里来了个流浪儿,是个六岁的小姑娘,现在住在何寡妇家,心里就开始打算盘。村民们看见她,便说那孩子被毁了容,不好看,他还当那些人是怕他打人家主意这才故意这般说。
眼见为实,敢情还真被人毁容了。
但是,他自己不要是一回事,何寡妇这个外村人,几次三番拒绝他的好意,也着实让人恼火。
不识好歹
送走癞痢头,何寡妇连忙将门关上,转头压低声音训斥顾念“下次不准再这么跟人说话,尤其是刚才那个人,惹恼了他,他搅得我们一家在安河村住不下去,听见没”
顾念撇撇嘴“知道了。”
说着,她把木柴放到柴房。
门口传来动静,这会儿巢巢才和顾念一样,搬着东西走进院门。同样是上山捡柴火,顾念额头一滴汗都没有,巢巢却累的气喘吁吁,满身是汗。
何寡妇心疼儿子,这丫头一到她家,根本就坐不住,每天除了睡觉时间以外,其它有大半时间都待在外面,不是上山捡柴、采野菜,就是下河摸鱼,根本闲不下来。
巢巢自从有了这么个小伙伴后,便不愿意待在家里,顾念上哪儿,他都要跟着。从来都是在家里坐着或者躺着,这段时间天天爬山搬东西,每天累的沾枕头就睡。
要不是短短五六天时间,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些血色,何寡妇早就阻止顾念带着儿子四处跑了。
何寡妇之前跟癞痢头说的话半真半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的确和顾念混熟了,就连她身边那只神出鬼没的大老鼠,都不那么避着他们了。
何寡妇一开始挺嫌弃那只大老鼠,跟顾念三申五令要求她不许让大老鼠靠近儿子,也不许闯进屋里,没想到有一天在院子里看见它,这才发现,它的皮毛,可比人要干净多了。
丝滑的跟绸缎似的。
而且,除了大的跟猫似的,那长相,着实不像老鼠。
何寡妇家穷,她在村里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只能去帮别人干活,拿点粮食,或者参加村里的开山队,拿到的报酬更多一些。
靠她一个人干活养活母子俩已经十分困难,有时候生个病,又是一笔多余的开销。
为此,何寡妇在村里零零总总欠下了一百多个铜板。
这家十几个,那家二十几个。
其中巧大娘家的最多,三十多个铜板,欠下的时间也最长,有两年多了,但每次赚到的钱都不多,只够自家吃的,如果还了钱,自家就得饿死。
因此,何寡妇才更加不愿意得罪村里人,因为她底气不足。
这笔债务,还是在几天后,被顾念发现的。
倒不是顾念有意窥探别人隐私,这天她带着狗崽子出去跑步,跑了两圈回来,还没靠近家,就听到一阵喧闹声,其中夹杂着何寡妇的声音。
她凑近一瞧,原来是村里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她儿子堵在何寡妇家哭天喊地,闹着要钱,说的话很难听。
“何寡妇,我今天这话就给你撂在这里了,这钱,你是还也得还,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