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薛湛隔着朦胧的帘子隐约看到一个绰约柔美的身影,心跳微微加速的在床边坐了下来。两手分别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姿势,自以为淡然自若,殊不知反倒让人看起来有些拘谨。
薛玉娇的胸口也起伏的不正常,甚至可以听到心跳加快的声音。出于怕他一会儿看出自己的紧张,轻轻转了个身,面朝里躺去。
自上次床上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亲密之后,这一个月以来,两人都未曾放松下来说上过几句话。即便是议婚期间不得已面对面谈话时,亦是彼此默契的能少说则少说,能不说则不说。
时至今日,薛玉娇面对他时还是会略感不自在。
薛湛知道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微一迟疑,脱了鞋子,转身钻进了帘子。
知道他上了床,薛玉娇连忙闭上眼睛假寐。竖耳听着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慢慢归于平静。
很快,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并不难闻,有些清雅。
薛湛原本仰躺,后来轻轻侧过身,一双狭长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正好落在她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一段粉藕般的水嫩脖颈,肌肤柔滑白皙,线条秀美。渐渐,居然看的痴了。
这些天来,他全心扑在筹备婚事上面,想要尽可能给她一个美好而不失体面的婚礼。如今一切落定,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想两人以后的事。
首先,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有幸能娶到她。纵然娶她的原因并不光彩。
其次,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所以,即便自己内心深处渴望得到她的身心,如多少个梦里一般温柔的亲吻她,拥抱她,但是这些都不能。
他努力说服着自己,现在已经很好了,至少她已成了他的妻,他可以每天看到她,且与她同床共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重生一世,上苍待他还是不薄的。
室内还燃着喜蜡,薛玉娇保持这个姿势半天,感觉微微僵了,然而同他躺在一起又忐忑的无法安心睡着。少顷,只得背对着他,小声问了一句“您睡了吗”
薛湛微怔,回道“没睡。”
薛玉娇轻轻咬了咬下唇,又道“已经很晚了,不如熄了灯吧。”
身后应声“好。”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薛湛吹熄了床头的喜烛,摸着黑爬上了床,丁点也没碰到她。
薛玉娇终于可以安心的翻个身,调整好睡姿,合上眼睛,准备入睡。可是,酝酿许久也无法进入睡眠,似乎身边突然躺了一个人,有些不大习惯,更别提这个人与自己有过一次难以启齿的肌肤之亲。
她动作轻轻的翻来覆去了半天,突然听耳畔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你若是觉得不习惯,我可以去书房睡。没关系的。”
两人的结合原本就是起于一场意外,如今睡在一起,大家都觉得不自然也在情理当中。薛湛理解她,同时,心底也感到一阵无以复加的落寞。
未等薛玉娇回答,他便自觉坐起身,准备拾帘出去时,倏然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柔夷抓住衣袖“不用的。”声音很小,娇娇弱弱的。
“我,我习惯几日就好了。”末了又略显羞涩的补了一句。
薛湛闻声,静默了片刻,已经出去的半边身子,悄然又收了回来。担心她胡思乱想,不忘安抚她道“你且安心睡吧。”顿了顿,“我不碰你。”
简单的一句话,莫名夹杂着些许酸楚。
她抬眼,望着昏暗之中的这束背影,脸上的娇羞微微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