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一身华服,仪态端庄,依然维持着皇后的盛气凌人和高高在上的气势。
她将两枚伏虎形状的青铜令牌交给连千晟,“这是用来调兵遣将的虎符,你且率领五万大军绕到大宁军队的后方,与羌狄大军前后夹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陛下不辨是非,将中毒一事归罪到她的头上,不但废了她的后位,还要让她殉葬,丝毫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陛下不仁,休怪她不义。
她不会坐以待毙,与其待在景和宫里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这些年,申氏一族暗中招兵买马、铸造兵器,积攒了雄厚的兵力。她投奔羌狄之后,向国主献上大宁朝的边境防御图,并且以大宁朝一半的国土为条件,说动羌狄国主出兵,助她夺取皇位。
连千晟双手举过头顶,接下虎符,唇角牵出一缕得逞的笑意,“母后多谋善断,歼灭宁军、打回京城指日可待。届时母后亲政掌权,天下皆归母后所有。”
“你错了,皇位是钰儿的,本宫只是暂理朝政,等钰儿长大了,会慢慢放权给他。”申氏畅想着美好光明的未来,笑得恣意张狂,连眼角的褶子都在发光。
她笑够了,拍拍连千晟的肩头,“你有从龙之功,母后不会亏待你的。”
连千晟将虎符塞入怀中,面朝申氏又是一拜,姿态谦卑,“儿臣谢母后器重,儿臣定当全力以赴,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申氏身后的帐篷里,连千钰掀开一角毡帘,探出脑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连千晟走后,连千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圆嘟嘟的小脸上写满倔强“母后,皇位是七哥的,我不要和他争抢。七哥和七嫂都是好人,对我也极好,我不想和他们成为仇敌。”
申氏火冒三丈,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儿子“皇位本来就是你的,你不想要也得要。天家无亲情,一个个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你不要被他们的表象蒙骗了。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惹母后生气,今日罚你面壁思过,不准吃饭。”
连千钰满腹委屈,眼底泛起泪花,母后一点都不了解他,那句时常挂在嘴边的“为了你好”,其实他并不觉得哪里好,反而觉得是一种枷锁,一种负累,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膀上,令他透不过来气。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连千钰抬袖擦掉眼泪,转身进了帐篷。
三日后,连齐披挂上阵,率领十万大军与羌狄军队作战,旗幡猎猎,气势磅礴,滚滚马蹄声和兵刃撞击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地,黄沙漫天,鲜血红透脚下的沙土,战况异常激烈。
大宁军队英勇奋战,势如破竹,羌狄军队抵御不住如此猛烈的进攻,士兵丢盔弃甲,狼狈撤退。
申氏眼看着形势不对,心中生疑“为何迟迟不见连千晟率军从后方包抄的消息”
“大事不好了”一名亲信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大喊道,“九王爷假传军令,带着五万大军跑了”
“竖子”申氏惊怒交加,心头火一下子窜了上来,破口大骂,“我早该知道,贱人生出来的畜生是养不熟的”
“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亲信试探问道。
还能如何申氏面容哀凉,眼眸里的光芒在瞬息之间黯淡了下去,通身高傲强势的气焰化为乌有。
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申氏拖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吩咐手下“去取一根铁棍来。”
连千钰被人从帐篷里揪了出来,两名士兵七手八脚地将他绑在椅子上,一块布团塞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