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下朝时, 一半以上的大臣都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跪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 恳求庆辉帝早日立太子,以稳固大宁朝的江山社稷。
庆辉帝实在被烦的脑仁疼, 敷衍地问了一句“诸位爱卿可有适合的人选啊”
一位大臣手持笏板,站出来道“臣力荐十六皇子连千钰为太子。十六殿下虽然年幼, 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是为储君的最佳人选。”
随后, 大批朝臣纷纷跪地, 齐声高呼“臣附议,请陛下册立十六殿下为太子。”
庆辉帝闻言,哼笑了一声, 笑意莫测,喜怒难辨,“爱卿刚刚也说了,钰儿年幼,心性未定。立储乃国之大事, 朕需慎重考虑,等过几年再说吧。”
大臣们仍不死心,坚持道“请陛下早日立储。”
庆辉帝上身前倾,望着跪在地上的臣子半晌,大殿里如死水一般的短暂沉寂过后, 他的脸色骤变,声音里夹裹着冲天的怒火“你们如此逼迫朕立储,莫不是盼着朕早点死,你们一个个的都想造反吗”
朝臣被这一声“造反”给吓趴了,战战兢兢道“臣等不敢。”
庆辉帝不再多言,从龙椅上起身,负起双手。
旁边的总管太监捏着公鸭嗓高声道“退朝”
景和宫里,皇后听到殿前传来的消息,心下难安,“陛下对立储之事也没个准话,这过几年到底是几年若是过了几年仍然不立钰儿为太子,那可如何是好”
蓉妃跪坐在矮板榻上,手中拿着两只小玉锤,殷勤地为皇后捶腿,闲闲道“近来京城里有些传言,说是陛下欲将皇位传给七王爷呢。七王爷是先皇后所出,身份与十六殿下不相上下,先皇后与先太子接连过世,对七王爷的打击很大,因此陛下与太后对七王爷格外体恤怜悯,疼爱的如同心肝一般,对他连一句重话都曾未说过。上回陛下考查十六殿下的功课,殿下只不过背错了一句诗,就被陛下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可让殿下受尽了委屈,殿下回来的时候,两只眼圈都是红红的呢。”
蓉妃眼瞅着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继续煽风点火“陛下每次都把要跟你七哥多多学习这句话挂在嘴边,俗话说,心有所念,必有所为,可见陛下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七王爷是最好的,文武双全,可堪大任,别人都比不上他”
皇后疼爱自己的儿子达到一种病态的地步,听到蓉妃说这一番话,不由心焦火燎,气呼呼道“太子之位只能是钰儿的,谁都不能和我儿抢。本宫要先下手为强,排除一切障碍,决不能让那贱人的儿子踩到本宫的头顶上。”
“娘娘说的是。”蓉妃附声道,“十六殿下才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别人都不配。”
皇后凝眉思虑半晌,对蓉妃道“本宫有一计,需要你从中协助。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本宫在此承诺,会让陛下封你为皇贵妃。”
蓉妃惊喜万分,立刻从矮板榻上起身,跪在皇后面前,行了个敛衽大礼,“臣妾愿为娘娘分忧,唯娘娘之命马首是瞻。”
暮色四合,霞光消退,灰蒙蒙的暮霭为宫墙和屋脊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迷障。
蓉妃回到钟粹宫,挥手屏退左右,独自来到寝殿。
重重烟纱帷坠,骨瓷麒麟双头香炉上笼着一层薄薄袅袅的幽香,旁边立着一个男人,身影颀长,俊逸不凡。
蓉妃乳燕投林般从后面抱了上去,双臂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身,殷红的唇瓣在他的后背轻柔摩挲,贪婪地感受他身上的气息,“何时来的”
男人没有答话,而是将手搭在蓉妃的手上,缓缓拉开,淡声问道“皇后那边可有动静”
蓉妃对他的冷淡的回应似乎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