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他叫醒。您稍等一会儿。”
神父对着女人点头,等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圣战之后,再也没有一场天灾人祸能像那场瘟疫一般,清洗了大陆将近一般的人口。开始还有人去统计每个镇子上死亡的人数,后来连这些人都染上了病,并且在不久后被游走在街头巷尾的运尸车载走。于是灾难过去后,我们清点了幸存者,每个家庭至少失去他们一半的成员,丈夫失去了妻子,母亲失去了孩子,兄弟失去了姊妹
人们向教廷祈求庇护,他们笃信是自己的罪孽使得神降下天罚,而虔诚的圣修们并不为这种疾病所困扰,这似乎更加佐证了“天罚”的说法。
“神父,您来了。” 阿布医生从屋里出来,他一边走一边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镜片。
看来医生的状态还不算太糟糕,神父想到。
“我今早读到您的来信。”神父道,“我希望您能告诉我些更为详细的信息。”
医生从一边的抽屉里取出几张纸,上面记录了这段时间三个病例的情况,“您看看吧。”
他们都是生活在这片区域的居民,农夫戴蒙同科林是邻居,他一向身强体壮,这次不知怎的中了招。
奥黛塔则是当地慈善家阿卜杜勒的女儿,据说明年就要结婚了。
至于科林,由于职业关系,他常常同神父打交道。而神父与他的上一次见面正是在十四天前,冬藏节的第一天。
科林正是那位入殓师的名字。
多年后,关于此次疫病的源头众说纷纭,而有一种说法在某些人的推动下逐渐流行,并且直指教廷。
为了巩固伪神的地位,教廷暗中散播了留存的鼠疫病毒。他们本打算适可而止,可是那些疫病的来源早在这么多年里发生了变化,事情最终变成了教廷也不想见到的结果。
而这种惊悚的说法后来得到了昔日圣子安德里的肯定,他坦言“教廷里都是都是一群靠吸食信仰过活的疯子。”
可是神父却知道,依照教廷如今的地位,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做这样一件多余的事。
这件事情更像是一个意外。
从冬藏节早上一个流浪男人死在马厩里开始,魔鬼挣脱了它的枷锁。
起初,它在那个男人的伤口上,男人的身体冰凉之后,一部分的它落入了草料堆,后来它跟随着马匹来到了活泼好动的奥黛塔小姐身上。另一部分的它留在了微笑同神父告别的入殓师先生身上,它又在回家的宿主同邻居说话的时候,感染了一无所知的老戴蒙。
“我必须坦言。”神父低声道,“我认为您的判断是正确的。”
“什么您是说” 阿布医生不确定道,“可是,最早开始发热的是科林,已经将近三天了,他的妻子她照顾得非常仔细。如果真是那样可怕的病,她早该像她丈夫一样病倒了才对。”
上一场疫病爆发时间太过久远,而在那场灾难中,就连医生都不幸染病,因此相关的资料也少有留存。
而这个时代的医生的认知水平,同欧洲中世纪的医生差不多,还停留在治疗头痛就把人脑袋钻孔,把脑花拉出来溜溜,再撒点盐驱邪的程度。
神父无法告诉他,科林的妻子很有可能已经染病,但是正处于一个未知的潜伏期,甚至就连医生自己,都有可能已经将那恐怖带回了家里。
于是他试图解释道“我曾听家庭医生提及病气一说,它能够附着在人的身上,使人萎靡不振。倘若人身体虚弱,病气比人身上的气更强,那么人就会得病,反之,病气就会被暂时压制。我想,这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