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近门户一直有些不太干净,不过他让信得过的十几个兵士换了公学的布褂,一直守备着,没出大事。
罗小草捧着新切的西瓜过来,先给文湛,“叔叔,您吃瓜。”
再捧给赵毓,“哥哥吃。”
文湛坐一边咬了一口瓜,终于忍不住,问罗小草,“你为什么先端给我”
罗小草,“哥哥说,以后拿吃食先给您。哥哥没说为什么,我觉得,应该是您年岁大,辈分高。”
文湛安静的开始吃瓜,他觉得,自己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说话,都是错误。
见火起,玉芳撸起了袖子,请赵大妈找了两条丝带子系住,坐在火堆前,开始烧肉,“赵老爷左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赵毓坐她旁边,给她打个下手,“玉芳怎么会做这个”
“我的底细,想必赵老爷一清二楚。”
玉芳坦荡的说,“当年我跟着申府那个老头子在南边呆过几年,蛮荒之地,没啥好吃的。老头子心大,想得多,想要的多,每天一睁眼就想着名垂千古,自然不能让御史台抓着一丝把柄,在任上,宁可三餐吃粗粮,太太们自己做盐菜,也不肯给家里人多吃一口肉。我馋,在山野打了兔子,山鸡什么的就自己烤,手艺正经不错。”
她口中的老头子可是申国公宋夷简
先帝凤化名臣,画像入了凌烟阁名臣塔,内阁定谥号为“文靖”,配享先帝庙庭
结果,如此人物,在他曾经的近身侍妾口中,居然隐隐带着不堪。
不过,玉芳很快转了话题,“赵老爷,您知道是谁针对雍南公学吗”
赵毓单手翻动鹌鹑,摇头。
玉芳却笑了,“想来赵老爷心中有数。”
文湛忽然发问,“以玉芳姑娘看,应该是谁”
玉芳道,“雍南公学刚开门的时候,来了一个落魄学子,公子也许不清楚,赵老爷一定记得真切。”
“他是冯不倦。”
文湛一愣,这个冯不倦,是今年春闱杏榜第七,殿试二甲第十三名。
皇帝为什么会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一来文湛记性极佳,几乎过目不忘;再来,冯不倦也是极有意思的一个人。
一般人得到他这个成绩,肯定削尖了脑袋瓜子进翰林院,最好可以在微音殿侍候笔墨,求个清贵出身,做 储相,以后可以入阁。
而这位,十分直白的说,穷,实在太穷,做不起京官,挨不住清贵。
他自请找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七品芝麻官,这样薪俸就能养活老母亲,可以活。
赵毓点头,“知道。”
玉芳,“冯老爷如今也高中了,想来,也离开了雍京。”
赵毓,“嗯。”
玉芳,“赵老爷为了帮他,却得罪了沈熙载。”
沈熙载,姑苏人。
他在雍京城不过是个三品闲职,名不见经传,却出身江南巨宦家族。士族的风气在他身上发挥得十足地道,本身做官不勤勉,却极风雅。
七年前,西北大乱再加上天灾,饿殍遍野,楚蔷生问政,“不知灾民有多少,死亡者多少,活下来的人如何过冬,来年开春的春耕怎么办”
这位沈大人长叹一声,幽幽引了一句论语,“未知生,焉知死。”
赵毓则说,“冯不倦当时也是好意。”
冯不倦的一位好友买画,沈熙载画作名满江南,又因为有钱有眼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