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酒。
几个果盘,里面摆放着葡萄,蜜瓜,还有大个的像枣子一样的蜜饯,应该是从波斯运来的枣椰。
殷忘川,“凤姑娘的手艺”
赵毓,“凤姑娘早已经是谢夫人了,有了诰命就回家养娃了。这是我的手艺。”
殷忘川,“我以为你会摆上御膳,就是当年王府做的那种菜肴。”
赵毓让大家都都坐。
随后才说,“当年祈王府的饭菜到都是龙肝凤胆,只不过吃饭的人一个虚与委蛇,一个虚情假意。”
“小殷,我记得你说过,一颗土豆,一根黄瓜,一支豆角都有灵气,既然吃了它们,就要活的比它们更灵透。”
“既然这样,还不如弄一些咱们在西北吃的热食,虽然粗一些,却是货真价实的真心实意。”
殷忘川,“你伤重吗”
赵毓,“还成。”
殷忘川,“我没想杀你。”
赵毓点头,“我知道,如果你想要杀我,那晚就不会射灭着火的飞箭。”
殷忘川,“我没想到你在那里,承怡。”
赵毓,“那晚我本来睡了,就是心跳的厉害,醒了,出城看看。一切也是临时起意。”
很久,没人再说什么。
黄枞菖命人进来布菜。
除了赵格非,每人的酒盅中都满上杏子酒,而赵格非的面前则摆着荔枝酸酪浆,镇着碎冰。
此时黄枞菖捧着一个黑檀木盒子,放在桌面上。
赵毓将木盒子推到殷忘川手边,“当年你告诉我,西疆太平了我去拿这根玉钗。如今那里也是一言难尽,这根钗,我无功受禄,寝食难安,所以原物奉还。”
他说着,亲手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根玉钗。
正是那一晚,从殷忘川手边飘落,劈开赵毓束发的红莲玉扣的钗。
如今赵毓束发的依旧是那枚红莲玉扣,只不过用黄金化成极其细密的丝线,弥合了所有的碎玉裂缝。
殷忘川没动手,“送你的,就是你的。要是不喜欢,随手丢弃,甚至碎成粉,都随你。”
赵毓,“这几天我想来想去,也明白了。你原先想要炸那批石脂水,后来,见我在哪儿,甚至后来见到了文湛,你临时变了主意。你不想杀我,甚至不想杀文湛,你想要做的事情只是引起大麻烦,将雍京城的守军搅乱,好让程风跪在午门。”
“不。” 殷忘川,“我未必不想杀他。只不过,他死,你摄政,对于我而言,情势也不会好转。”
赵毓用他的筷子为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他的吃碟中。
殷忘川拿起来筷子,吃了一口鱼肉。
赵毓,“你想我做什么”
殷忘川,“徐绍。”
“他阻了我南下的道。雄鹰也飞不过去的大鲜卑山如果没有那位徐总督,对于我,一马平川。”
“承怡。”
“既然徐绍是你为大郑皇帝铸造的北境长城,”
“那么。”
“我要你亲手毁了他。”
在赵格非看来,这顿饭吃的貌似安宁,其实氛围冷淡无比。原来,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不一定见面就如同彼此撕咬的野兽,也是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吃完一顿饭菜的。
宴罢,她随赵毓送客人出府门,雍京连绵了数日的雨水终于停了。
殷忘川撑着那柄旧伞,像老友道别一般对赵毓说,“留步。”
徐缓下台阶。
去到平地,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