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郑祖制煌煌,不要说一座宫殿,即使是一片瓦,一块砖,一段雕花,或者仅仅是围墙的颜色都被规矩拘束的死死的,擅自改动一丝一毫都是欺师灭祖而祈王府的建造却凌驾于一切规矩之上。
祈王府的正门比其他朱门高出一个阁楼。祈王府铺地的方砖是太湖金砖,与大正宫,太庙,太祖、太宗的皇陵等同。祈王府的书柜全部是紫檀木黄金锁,与大正宫等同。
王府中门大开。
祈王府的正殿就在眼前。正殿是重檐歇山顶,又名九脊顶,与大正宫微音殿相同,在规格上仅次于重檐庑殿顶,而此种宫殿,千载来大郑王朝只有一座,就是历代帝王大朝会时方开启的大正宫天承殿。
谁才可以安然住在这里,不怕天威难测,灭族大祸
宠冠诸王 的祈王可是,那个人,是谁一个早已经湮灭在民间传说中的倒霉蛋,还是一层早已经被赵毓撕扯掉的皮又或者是被赵毓隐藏起来的一张面孔,一张,他真正的面孔
赵格非被黄枞菖带进小沧浪喝茶,小半个时辰,赵毓到了。他身上是黑色缂丝常服,左手用黑色丝绸裹着,吊在脖子上,而整个左肩则泛着浓重的药味儿,浓到已经带着苦涩的血腥味道了。
赵毓不是很精神,坐木圈椅上,一言不发。
黄枞菖给他温好了药汁,用碗装好,放在他手边,他拿过来直接灌进嘴里面,放下碗忽然说,“闺女,让你黄瓜叔给你讲讲今天客人的来头。我得到外面迎迎,估计那人也快到了。”
说完,他起身出小沧浪,过了飞虹桥,穿过一大片曼陀罗花树,最后到了王府正门,安定的站在门框里面。
小沧浪中只有黄枞菖对着赵格非,他没说话,就是拿着一块白布蹲在墙角擦墙根。
赵格非,“”
黄枞菖擦的十分仔细,墙根那里不要说土了,连青砖都快要被他擦白了。
“黄瓜叔”
此时,黄枞菖犹如一条将要赴死的糙汉子一般,将白布搭在肩膀上,以将要咽气的声音,佐以将要蹬腿的表情,开口,“姑娘记得有一天早晨,您到玉熙宫,不巧见到了圣上,说了一句大话。”
赵格非,“”
黄枞菖,“您说,王爷从不买妾。”
赵格非,“这不是大话,这是实话。”
黄枞菖,“圣上回了您一句话,您还记得”
赵格非稍微回想一下,当时文湛说的是,格非,你爹之前的身份是先帝亲自下诏册封的亲王,那是大郑最高门第的公卿。难道,你以为拥有这样王爵的人,与山中落魄书生一样吗
于是,她点头。
黄枞菖,“圣上没反驳您,其实,您说错了。”
赵格非,“”
黄枞菖,“今天来的这位,就曾经是祈王府的人,而且是过了明面的。”
静。
似乎,掉根针都能听见。
半晌,赵格非说,“六叔,他知道吗”
黄枞菖,“知道。什么是过了明面,就是说此人的身契还是当年圣上做储君的时候察验过的。”
赵格非,“”
她想,此时,她大约可能大致了解了,文湛说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先帝亲自下诏册封的亲王,,大郑最高门第的公卿,与山中落魄书生一样吗
难懂话外之音。
怪不得他爹说过,能在雍京混的有名有姓的人都是禽兽,即使是华服罩身也都是衣冠禽兽。
“那您也是吗”
“也许不是,所以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