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吏看着赵毓,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手中拎过身边那个胖子递送过来的马灯,一步一步走过来。
马灯在刘书吏的面皮上仔细照了照。
赵毓笑着说,“倒是不慌张,看来是老手。”
刘书吏,“你怎么识破我的”
赵毓手指了一下他手中的火石,没应答。
刘书吏,“你为什么相信甘棠,你不是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赵毓,“甘棠的确不是进奏院的人,但是,身份成疑,未必就是奸细。”
方才,城外。
甘棠将赵毓叫到一旁,“我不知道赵先生如何认准我不是进奏院的人,我自问应答没有疏漏。”
赵毓,“的确,你是没有疏漏。不过,这不重要。我也不认为你是细作。”
甘棠,“为什么”
赵毓,“你太显眼,像个活靶子。要是斥候细作都是你这样的,进奏院早就关门大吉了。”
甘棠,“我是宁淮侯属官。”
赵毓一挑眉。
甘棠,“侯爷感知此行不太平,命我一路跟随。”
赵毓,“刘书吏,当时在城外,你抛出甘棠,只是个障眼法。你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形,是个人都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是人之常情。再加上甘棠也的确有问题,所以这个活靶子可以很好罩住你。可惜,”
他一挥手,后面有御林军校官上前,将刘书吏押住。
“赵毓,你不问问我是谁”
“没空。” 赵毓转身,不过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你要是想说,我可以勉为其难,听一听,你,”
嗖利刃破空的声音。一道羽箭好似承受万钧之力,切开夜幕,直插刘书吏的后心。赵毓依着马灯的光,看着箭刃穿透了刘书吏的胸口,活生生的钻出头来,血流如注,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出声,一条性命顷刻之间死于当场。
此时,十根利箭裹着沾满了油脂的棉纱,点燃,带着球一样的火团破空而至
却。
被十支来自同样方向的羽箭所击灭。
冲天大火湮灭于无形。
那一瞬,赵毓不知道面对的是敌是友。
夏夜竟然带着严冬的寂与默。
五月初五,上弦月。
如钩的清冷月光下,一人残影立于朱门飞檐之巅。
“承怡。”
“多年未见。”
“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