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院子中的鲫鱼都还好吧。” 赵毓忽然开口。
那人看着他,不笑,只是说,“我们那里没有鲫鱼,倒是有几条锦鲤,前代曹掌院从东瀛带回,已经活了七十五年了。”
赵毓沉默。
那人发问,“先生为何怀疑我是奸细”
赵毓,“我没有怀疑。”
我已经确定你身份有疑,至于是不是奸细,另说。
“先生不怕我身负密旨”
赵毓哂笑,“不怕。”
“为什么”
赵毓,“密旨这种不可说的东西用来吓唬当官的,一吓唬一个准,可是对于我这种平头老百姓来说,还真没啥卵用。”
疑,有一就有二。
出了一个来历不清的人,必然会怀疑到其他人身上。
今天,石脂水适合进雍京吗
如果不进城,到兵部的地窖中妥善保存,滞留在城外,一样麻烦。
赵毓想着,看见黄枞菖从马车那边过来,手中捧着牛皮水袋,双手递给文湛,软肋,这么个大宝贝是真真切切的软肋。
皇帝在这里,应该一切万无一失,即使是泥路上的小石子都需要清除。
可是。
大批石脂水,本就没有 万无一失。
一盏茶之后,兵部送进城勘合的人到了。
那人骑马从雍京西门出,到了一里坡勒住缰绳,有些诧异的看着茶棚中被捆绑的人,“甘棠,你爬在泥地里做什么”
赵毓,“怎么,这位大人,您认得他”
那人滚鞍下马,将手中的关防递送过来,“兵部郎官,周从简。此人是我兵部的人,名叫甘棠,不知道他所犯何事”
赵毓连忙验了关防,一切都是对的,他才说,“此人假冒进奏院的人。”
周从简虽然没有出声,却是相当意外。
不料,甘棠忽然昂头,看着赵毓,“赵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宣平动手将甘棠从泥地上提了起来,赵毓推着他远离众人走了几步。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赵毓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下,转身回来,先对着周从简与刘书吏施礼,说,“两位大人辛苦。今夜运送石脂水进雍京城,事关重大,我有个想法。”
“”
赵毓,“请两位大人带上关防随我进城。”
周从简,“我们其他人呢”
赵毓,“就请在这里稍作休息,等城中一切安泰,再做打算。”
周从简,“赵先生,莫不是不信我们兵部的人马”
赵毓点头,“是,不信。”
薛宣平没想到他如此直白连个脸面都没给别人。
周从简脸色极其难看,刘书吏到还算和善。
赵毓,“目前的事要说什么确凿的证据,我也是没有的,只是有些蹊跷。事关重大,五更在即,实在没时间一一反分辨。事有轻重缓急,将石脂水平安送进雍京城才是重中之重,其他,另做打算。”
周从简,“如果说赵先生不信我们,可,我们如何相信赵先生”
赵毓,“您眼前的这些石脂水是我元承行从西疆万里迢迢运到雍京城外,期间穿过戈壁沙漠,在玉门关外挡住几次伏击,如果这些都不能取信于周大人,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周从简不语。
赵毓,“如果周大人愿意听从我的想法,万一出了纰漏,大人可将责任向我身上一推了之。不过,如果周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