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往嘴巴里面塞了一大坨枣花馒头,随后,喝了一海碗人参乌鸡松茸汤。他自己把自己的嘴巴给严丝合缝的堵上了。
回宫后,文湛逮住赵毓,连着问,“究竟怎么回事”
赵毓想要搪塞过去,“什么怎么回事”
文湛,“你去看大夫了吧。”
赵毓,“呃,”
文湛,“你瞒不住我,你身上有草药的味道。黄枞菖扯住你出宫,定是去看大夫。究竟是什么毛病,不能传太医局的医正过来”
赵毓见实在瞒不住,就让黄枞菖把那份食单递给文湛。
皇帝扫了一眼,脸就绿了。
赵毓,“大夫说了,毛病倒是不大,得养。他还说了,咱俩得分房睡。”
“不用。”文湛把食谱拍到桌面上,“我没这么禽兽。”
这几天他心思重,半夜惊醒分不清楚梦境现实,如果没有承怡在卧榻之旁,他怕走不出心魔布下的障。
赵毓与“新夫人”的房倒是没有分成,却分了被窝。
半夜。
赵毓辗转反侧,最后扭过来,看着文湛。
皇帝睡的安稳,就是姿势有些奇诡,此时的他好像当年的崔珩,以那种进棺材的板正似乎可以安眠到永垂不朽。
“你怎么了”文湛忽然开口。
“呃,你没睡着”
“你翻来覆去的多半夜,谁睡得着”
“呃,”
赵毓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不需要清心寡欲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没那么大的劲头,隔三差五的弄几下就拉倒了,夜里睡的也香甜。如今这硬是卡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吃,他就感觉心里像养了一百只猫,还是一百只叫春的猫这些猫抓的他五脏六腑外加四肢百骸又痒又痛,又疼又痒,心中翻江倒海,能睡着才是活见鬼
我又不是一条木头。
他坐起来,“我还是去玉熙宫吧。我这么折腾,白天可以补眠,你得去微音殿,不能挂着两个青黑色的眼圈,不然,让楚蔷生看出端倪,乱写奏折可有些尴尬了。他原先可真有文死谏的铮骨,不知道现在从良了没”
文湛睁开眼,看了看他,起身,“你睡这里,我到外间屋子去。”
侍夜的小太监连忙进来,帮着皇帝搬了枕头被子出去。
黎明之前文湛进内殿更衣,他看见赵毓盘着腿坐在软塌上,正在嗑瓜子,咔,咔咔,咔咔咔,嗑的不紧不慢,除了眼神有些呆滞之外,也没别的大毛病。
文湛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气的,居然笑了,“你又怎么了”
赵毓,“我不是故意整幺蛾子,我实在睡不着。我都数了十万只绵羊了,再数,整个蒙古草原上的羊都归我了。”
哎,他心中叹气。这些年他听说也见过了不少贞节牌坊下葬活人的事,那些寡妇们想要熬得住,都有自己的绝活儿有人半夜撒围棋子再一颗一颗捡起来;有人一整夜一整夜的绣花;还有人不紧不慢的嗑着瓜子,那一声一声的咔咔的声音,似乎可以真的驱散了漫漫长夜。他也学这个,却除了口干舌燥之外,似乎也没见什么功效。
第二夜,赵毓连瓜子都不想嗑了,“听说念经可以清心寡欲,我去京郊庙里住几天吃斋念佛去”
柳丛容正在为文湛披上软缎衣袍,皇帝看了看他,“冷宫边上有佛堂,当年父皇住的西苑还有紫檀经舍,你想要念经去那里就好。”